周琛定定的望着她，黎鸢挑了挑眉。
“抱歉。”周琛道，“不仅仅是为了姑娘的安全，也为了周围的百姓。”
“所以在下，必须要进去查个真伪。”
“若是冒犯了姑娘，在下有应对之策，在下有一物，可消除记忆。”
周琛望着黎鸢的双眼，态度很坚定。
两人目光交汇之际，黎鸢态度软了下来。
她若是再阻拦，恰恰就说明了心里有鬼。
黎鸢侧开身，周琛走了进去查看。
黎鸢落后几步，双手摸了摸手臂。
郁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玉镯外，家里到处都有他的痕迹。
常人是看不出，但是周琛是修道之人……
想着，黎鸢的身子突然被搂入怀。
黎鸢一惊，看着周琛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她瞪了某人一眼，她都心慌了好吗？
很快就是月中了，若是他现在就受影响了，然后又被周琛发现了，那可如何是好。
郁黎笑了笑，很受用黎鸢的关心。
他抱着她，轻吻了一下郁鸢的唇角。
看着怀中的人脸红的样子，有些可惜。
想着，他望了一眼还在四处查看的周琛，哼了声。
真是碍眼。
那就试试手吧。
周琛也不是吃素的，就这一眼，他立马就感觉到了。
立即转身视线射向郁黎那处。
下一瞬，毫无动静。
周琛眯了眯眼，不对劲。
他好像知道什么了。
他走过去，站在黎鸢面前，口中念念有词，形成了一个上古秘法。
这秘法，他许久没用过了。
他这么些年，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念出这个秘法。
周琛眼神一凛，开了天眼，然后望向黎鸢，从头看到尾。
最后，目光落在了黎鸢的手腕上。
那里剧烈的鬼气涌动，普通的小鬼可没有这效果。
只怕，是个大鬼，不好收服……
他望着黎鸢，一眼就望进了她的心底，直击灵魂。
黎鸢被这威亚震的心口痛。
一旁的郁黎再也忍不住了，挡在黎鸢面前，鬼气倾泻而出，直直逼向周琛。
周琛一直以来稳重冷然的面容也忍不住裂开。
他侧身躲开，望向郁黎。
这一下，他眼睛不禁睁大，这人，好像面熟。
就像昨天看到黎鸢那会，一样的熟悉，却又说不上来。
看着郁黎鬼气不断涌出，他正了正神色，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面前瞬间出现了一个压制阵法。
郁黎嗤笑一声，“千年了，你就这点本事？”
周琛一惊，满脸疑惑。
这人，到底是谁？
外人只是传言他活了千年之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肯定的说出来。
而且语气……他们似乎，有仇？
谁呢？两人都这么眼熟。
郁黎见他认不出来，眼神暗了暗。
呵……他记了这么久的仇。
在当事人眼里，却不屑一顾。
真可笑。
可是，千年前，他们有什么错？
阿鸢从未害人，他们都隐居了，却只因为阿鸢是妖。
就被当做原罪。
可是，他们这些自诩为降妖除魔的修道之人，可比妖，恶毒多了。
郁黎抬了抬手，周围的鬼气更浓郁了，黑沉沉的气息凝聚成一个球，对着周琛使出。
周琛施法挡住，两人的气息倾泻开来，他节节后退，一击就中。
周琛弯着腰，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居然，抵抗不住？
郁黎眼角微红，妖冶不已。
他仿佛回到了阿鸢被杀害的时候……
任何伤害阿鸢的人，都该死！
郁黎想要他的命，黎鸢看着他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忽略掉他周身骇人的气息，立马上前挽住他的手。
“阿黎不要！”轻轻柔柔的嗓音传来，郁黎清醒了。
他望着身旁的女子，久久不语。
“阿鸢……”
周琛见此，艰难开口，“这位，这位公子，咳咳……”
“天地间有他的秩序，人和鬼……”
他说着，顿了顿，想到了什么，怔怔的望着他们。
这话，好生熟悉……
人和鬼……
人，和妖……
“是你们啊……”周琛跌坐在地上，望着他们沉默不语。
郁黎噬笑，有些厌恶，“呵？人，和鬼？”
“真是可笑！”
“这么多年了，还是青阳那老匹夫那套呢？”
他现在周琛面前，蹲下来，望着他，“道长修炼千年之久，降妖除魔，仗义凛然，世人得以夸赞。”
“今天一看，也就这点长进？”
周琛还是沉默，他其实当年隐隐觉得师傅不对。
但是，他也依旧没有理会。八壹中文網
这些年，也全是遭到报应了。
这件事，成了他的心魔。
一个妖，从未害人，也要赶尽杀绝，魂飞魄散吗？
而且是用的奸计，用一个凡人做诱饵……
黎鸢站在他面前，她柔声道，“若是妖从未害过人，那便没有错。”
“人和妖相恋，也没有错，他们只是……恰好爱着的人，不是同类而已。”
“存在即合理，并不需要你们所谓的大义凛然。”
她说着，忍不住替前世的郁黎，郁鸢两人悲哀。
他们只是恰好相爱了，被降妖之人发现，便要赶尽杀绝？
打不过就，以相爱之人做诱饵？
周琛呆在那里，喉间一股腥甜，越想越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
郁黎没有理他，他搂着黎鸢往屋子里走去。
在黎鸢没注意到的地方，暗中传音给他。
“今日阿鸢在，我放过你，告诉那老道，我来拿他的狗命了！”
周琛闻言，沉默了许久。
突然，他笑了笑，仿佛这千年来影响他的心魔解开了。
他错了，他想。
降妖除魔没错，千年前的小花妖也没错。
他想起刚刚郁黎的话。
他与师傅，自那件事后，很少见面了。
他一直都是单独修炼，只是师父生辰时或者过节才去见他。
之前还没想过原因，现在突然脑子里清明了。
可能是他当时内心里，就极为不认可师傅的做法，又看着这人是他师父，所以不好说什么。
也没想那么多。
只不过师傅现在。
他想起自己的师傅，好像苍老了不少。
之前还没注意，现在越想越不对劲。
修道之人，不应该如此啊……
莫非是师父，修炼上出了事？
想着师傅说过，如果去见他，就提前用秘法传音。
可是现在，来不及了。
郁黎修为如此深，若是提前去找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