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感动莫名：“真的吗？”
沈括道：“三苏之名，京师人人知晓。我若连进士都考不回来，有何资格做苏家的女婿？”
莫愁仰头望着情郎，欢喜又感慨。
她一直希望能像嫂嫂一样，寻到一位胸襟广阔又疼爱女子的夫君。
幸运的是，她终于找到了。
“沈郎，我等着你！”
沈括低头深深吻上心爱的女子，以吻做约。
两人在屋内情意绵绵，全然没有发现屋外一道清冷的人影。
安抚好莫愁，又和她定下盟约，沈括又原路抹黑溜出了苏府。
看他刚回到自己家中，就发现了站在院子里的苏辙。
月亮爬到了最高的地方，清辉洒满了苏辙一身。
沈括心中咯噔一下，旋即换上一副笑脸：“子由，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才对么？”
苏辙挑眉。
沈括还在装傻充愣：“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你方才去莫愁房里作甚！”
苏辙明显带着怒气。
沈括猛然反应过来。
最近苏府有高手日夜暗中保护，自己方才一路摸进苏府都很顺利。
“子由，是你故意放我进去的？”
“说！你和莫愁什么时候的事！”
发现就发现呗，沈括也不在意：“子由，我和莫愁瞒着你是我们不对，但是咱们是兄弟，莫愁嫁给我，你应该放心才······”
沈括还没说完，苏辙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
沈括慌忙躲闪：“子由，你这是作甚！”
沈括哪里是苏辙的对手，不过几招就被苏辙压在地上起不来。
“子由，我是去了莫愁房间，但只是为了解释今日的误会。你放心，在成婚之前我绝不会有半分逾矩之举！”
“我不许你和莫愁在一起！”
沈括实在不能理解：“苏子由！你我是兄弟，难道莫愁嫁给我不是好的选择？就因为你更希望王雱？”
“正因为我们是兄弟，我才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苏辙痛恨沈括背着自己勾搭了小妹：“高中的时候，你他妈就追了不下十个女生。就你这种人，我怎能把妹妹交到你手上！”
沈括郁闷：“子由，这都多久以前的破事了，你还拿出来说？时移世易，我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刘波，我现在是沈括！”
苏辙根本不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个宝月姑娘不就是凭证！”
才哄好了女朋友，又要和兄弟解释，沈括干脆破罐破摔：“苏辙，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和莫愁分开！你的妹婿我做定了！”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直到精疲力竭。
月色之下，两个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沈括嘴角流着血：“子由，莫愁就是个小辣椒，我也想找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可人的心是管不住的。你就是拿刀杀了我，我也绝不会放弃莫愁。我想莫愁也是。”
苏辙无奈地闭上眼睛：“沈存中，你知道莫愁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沈括道：“我如何不知？莫愁有几分像你的阿姐，你对你阿姐的遗憾和痛苦都寄托在了莫愁身上。你放心，这一辈子我都会善待莫愁，也绝不纳妾！”
苏辙起身，在月光下挺立如松：“沈存中，我希望你记住今日说的话。若将来你伤害了莫愁，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沈括坐起来，刚要说话，苏辙已经越墙离开。
沈括擦拭嘴角的血迹。
他俩都来自21世纪，一夫一妻观念根深蒂固，他苏辙能做到，自己又如何做不到？
可是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当年八娘被虐待致死的时候，苏辙的心就像被撕成了碎片。
他恨不得把程之才大卸八块，可他身后还有苏家，他不能任性和冲动。
苏家的每一个人对苏辙来说都无比珍贵。
从前那个苏草真真正正变成了苏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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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苏辙再一次被噩梦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了看身旁的文姬，还好没有吵醒妻子。
苏辙小心翼翼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最近他一直被梦魇缠住，总是梦到大哥包拯在地府中，固执地不肯投胎。
在重伤昏迷中醒来后，苏辙一直想让自己坚信，他在地府中的所见所闻只是梦境而已。
但他又说服不了自己。
毕竟那地府的场景太过真实。
大哥包拯嫉恶如仇，但他被人毒害，定是心有不甘。
永安王已经伏诛，可还有耶律重元逍遥法外。
当初永安王逼宫之时，耶律重元就在边境滋扰。
尽管现在大局已定，可契丹依旧在边境抢掠，十分嚣张。
想起后面的靖康之耻，苏辙就如坐针毡。
辽国、耶律重元，始终是大宋的心腹大患！
想到这些，苏辙心中就更加不安。
在他身后的床上，文姬睁开了眼睛。
女子的心最是敏感，枕边人有些许不对劲就会有所察觉。
这些日子，夫君表面上与平常无异，但实则心事重重，哪怕是晚上也睡不安稳。
文姬想问，但她担心丈夫不愿说，所以一直在等，等着夫君愿意和他倾诉的时候。
可是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文姬下床，拿起外套披在夫君身上：“三郎，小心着凉。”
苏辙回头一看，竟是文姬。
“娘子，我吵醒你了罢？”
文姬微笑着摇头：“三郎，你是否有心事？”
苏辙遮掩：“我只是口渴，起来喝杯水而已。”
文姬叹道：“你我夫妻八载，你的心事怎么瞒得过我？最近你总是睡不安稳，睡着了也紧锁眉头。我瞧着也心疼。”
“文姬······”
苏辙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文姬握住苏辙的手，循循善诱：“三郎，夫妻本为一体。彼此分享快乐，就变成了两份快乐；彼此分享难过，难过就变成了一半。还是说三郎觉得我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那么你天亮就去寻沈郎君和世英他们。”
文姬的豁达让苏辙敬佩。
其实苏辙也在思考着要不要告诉文姬，但又怕她担心，怕她不同意。
如今文姬主动提及，他就一五一十把昏迷时，地府的见闻，以及对契丹人的担忧统统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