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苏老泉的儿子。”永安王上下打量了苏辙一番,“既然你想为他出头。这样吧!如果你能打赢我的近卫,我就放你们走。如果你输了,就得向我赔礼道歉。”
沈括气不过:“我们又没惹着你,凭什么给你赔礼道歉!”
苏辙提醒:“存中,不要多话。”
权贵欺压他人,何时需要理由?
苏辙不是个惹事之人,但现在他被逼到了悬崖,不得不出手。
“那草民就承让了!”
永安王的近卫原是禁军统领,武艺高强,被永安王看上收在了身边。
男孩提醒道:“这位哥哥,对方十分厉害,你不必为了我白白丢了自己性命。”
苏辙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凑近他耳边:“我这个人呢,最看不惯的就是欺负女人和孩子的人。有本事去战场和敌人厮杀,没本事才窝里横!”
男孩还想劝说,却被沈括拦住:“小孩,咱家子由也不是好对付的。你看好了!”
刚才落在苏辙怀里的时候,男孩就感受到了他结实的胸脯,想必是个练家子。
永安王笑道:“这里人多口杂,施展不开,我们换个地方。”
校场。
苏辙和对手都不能使用兵器,完全靠肉搏。
对手不愧是禁军统领出身,孔武有力,一招一式都十分难对付。
但苏辙也经过老道残酷的训练,对方也拿他不下。
就在搏斗陷入胶着的时候,苏辙想起他穿越前曾在柔道部待过。
跟师父学了剑术,倒把柔道技法给忘了。
这时,苏辙猛冲过去,攻击对方的下盘。
瞅准机会,他抓住了对手的腰带往上一提,对方抬脚攻来,苏辙就顺势拉着他一起倒在地上。
对方一拳砸在了苏辙的脸上,血腥味瞬间在苏辙嘴里弥散开来。
苏辙顾不上疼,骑在对方身上密集的拳头像鼓点打得对方招架不住。
紧接着,苏辙扯掉对方的腰带像拴狗一样套在对方脖子上。
对方想反扑,被苏辙一脚踩在背上爬都爬不起来。
苏辙一脚踩着对手,一手提着绑住对方脖子的腰带:“王爷,鄙人不才,承让了!”
永安王不气反笑:“苏才子文武双全让人刮目相看,不知有没有兴致到我府上一叙?”
很明显,永安王是想拉拢苏辙做自己的幕僚。
可是这世上,能让苏辙甘心追随的人还未出生呢!
“多谢王爷好意,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言罢,苏辙三人向校场外走去。
永安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才子,我不急,你慢慢考虑。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苏辙连头都懒得回。
他和沈括把孩子带到了来凤街,还给他买了汉堡和奶茶。
男孩很过意不去:“大官人,你脸上的伤······”
苏辙想笑一个,但一笑就疼:“没事,男人身上没点伤还能算男人嘛!别叫我大官人,叫我哥哥就行。”
或许是受了西门大官人的荼毒,苏辙很膈应别人叫他大官人。
男孩俨然把苏辙当成了英雄:“哥哥,今日谢谢你救了我。”
苏辙像个温和的长辈叮嘱道:“看你的穿着打扮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过哥哥还是得告诉你,男子汉能屈能伸,当你没有能力的时候要懂得保存实力,不要强出头。”
男孩歪着脑袋,似乎在沉思:“那我若有想要保护的人呢?”
“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就像越王勾践那样,卧薪尝胆。”
沈括屈着膝盖,视线和男孩持平:“小郎君,我们还没问你名字呢!”
男孩回答:“我叫赵顼。”
沈括忽的笑了:“赵顼?那个嘘?嘘嘘的嘘,还是虚弱的虚?你爹娘怎么给你起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名字?”
苏辙踢了沈括一脚,沈括立马收起笑:“那么小郎君,你家住哪儿,我们送你回去吧?”
说到家住哪儿,赵顼开始为难。
他编了个谎话:“谢谢两位哥哥,我家就在不远处,我可以自己回家。”
赵顼已经九岁,并非三岁小儿,自个儿回家当是没问题。
于是沈括拉住苏辙:“子由,咱俩还要去樊楼吃酒呢!现在还不晚,走吧走吧!”
沈括和苏辙离开后不久,几个近卫就找到了赵顼:“少主,我们可找着您了!快跟我们回去吧,不然主君和主母会责罚我们的。”
原来赵祯是嫌关在家里太闷,平时出门又有很多随从,所以今日是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
赵顼遥望苏辙离开的方向,而后低头吃了一口手中的汉堡:“走吧,我们回去吧!”
沈括和苏辙刚坐到樊楼,胡缨就找了过来:“公子,家里有急事,主君叫你回去!”
“家里?”苏辙直觉不好,“哪个家里?”
“眉州有人送信来。”胡缨的眼眶红红的,“总之,请公子赶紧回去!”
原来是高安加急送信来,家中主母身体不好快不行了,要主君和少主赶紧回家。
当苏辙回到兴国寺的时候,父亲、哥哥和小妹都哭成了一片。
苏辙想哭却哭不出,大家不能都没了主意。
他急忙联系车马、吩咐人收拾行李,即刻启程回家。
汴京那么大的生意,苏辙安排韩世英留下照看。
沈括听说程夫人病重,坚持要一同回眉州。
苏洵来不及和赏识他的欧阳修等人告别,就匆匆踏上了归途。
马车太慢,苏辙心急。
他骑着骏马在马车旁道:“父亲、哥哥,我先走一步。”
苏洵道:“也对,三郎,你赶紧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得了父亲允许,苏辙把家人托付给胡缨和沈括照料,自己骑马先行。
一路上苏辙不眠不休跑了三天三夜,中途马都换了五六匹。
近了!近了!
周围的景物越来越熟悉。
苏辙的马终于停在了家门前。
门口的小厮看见少主,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小郎君你可算是回来了,主母她一直在等你们呢!”
来不及耽搁,苏辙就直直奔向母亲的卧房。
此刻,所有亲人都围在程夫人床边,偷偷抹眼泪。
一看见苏辙,所有人都暗暗叹道,谢天谢地,总算是等到了!
程夫人吊着最后一口气好几天了,大家都知道她在等游子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