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整装待发,很快便跟随汝阳王来到大都城外的点兵场。
点兵场上,皇帝和哈麻丞相都在,哈麻丞相见汝阳王来了,阳奉阴违地说道:“王爷,祝你旗开得胜。”
汝阳王虽然不屑与哈麻丞相同流合污,但是此时也不能不配合,毕竟是朝廷在点兵,如此重要的场合,他可不能做有损朝廷体面的事。他强压内心的不满,回道:“多谢丞相。”
哈麻丞相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皇帝这才拿出圣旨,大声宣读起来,只是他用蒙古语读的,李玄王听不明白,他叫身边的赵敏给翻译,赵敏轻声说了一遍,大体的意思就是:脱脱辜负了圣恩,起兵造反,现在任命汝阳王为元帅,统兵十万前去征讨,李玄王为先锋等等……
李玄王对赵敏说道:“想不到皇帝还挺器重我的,叫我去做先锋。”
王保保插了一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叫你做先锋,这不就是叫你去送死吗?上次哈麻丞相想拉拢你,不想你居然跟敏敏去了少林寺,他恼羞成怒,接连上了几道奏折弹劾你,幸好都被爹爹和奇皇后给挡下来了。”
李玄王疑惑地问:“奇皇后不是和哈麻丞相一伙的吗?怎么会替我说话?”
王保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不要乱说话,人多嘴杂,小心传到哈麻丞相耳朵里。”
李玄王这才安静下来,接下来哈麻又主持了一些祭旗之类的仪式,等仪式全部结束了,就见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对着李玄王毕恭毕敬道:“将军大人,陛下召见您。请随我来吧。”
李玄王看看王保保,王保保示意他跟着太监去见皇帝。
皇帝端坐在一张雕刻着龙的藤椅上,看到李玄王来了,他免了李玄王的跪拜,叫他站到一边,面无表情地问道:“此去征讨脱脱,你可有信心?”
李玄王不知道皇帝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打着官腔道:“愿效犬马之劳,死不足惜。”
皇帝摆摆手道:“还没有出征就说死,不吉利,你只管跟着王爷放开手脚,将你的本领施展出来,得胜以后,朕重重有奖。”
李玄王连忙跪下谢道:“谢陛下。”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眼神里全部都是希望。
点兵仪式结束以后,汝阳王直接带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淮安进发。
大军出了大都五十多里地,赵敏纵马来到汝阳王面前,不解地问:“爹,你说为什么皇帝只召见李玄王一个人,连你这个元帅都不召见呢?”
汝阳王呵呵一笑,反问道:“你向来以聪明自诩,那你说说为什么皇帝召见李玄王,而不召见我呢?”
赵敏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汝阳王又转过头问王保保和李玄王:“你们两人可知道为什么吗?”
王保保和李玄王也一起摇摇头,汝阳王这才解释道:“皇帝若是和我走得太近了,必然会招来哈麻丞相的嫉妒,这样的话,下一个脱脱太师,只怕就是我了。”
赵敏沉着脸骂道:“这个哈麻,真不是东西。”
汝阳王又道:“现在皇帝知道李玄王是我们的人,对他印象非常好,再加上李玄王曾经帮助过奇皇后一次,奇皇后也不会对李玄王下毒手,有了皇帝和奇皇后的双重保护,哈麻丞相自然也不敢对李玄王怎么样。”
赵敏高兴地拍拍李玄王的肩膀,开玩笑道:“你小子可以啊,连奇皇后都要保护你。”
汝阳王瞪了赵敏一眼,佯怒道:“没个正经,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也没有。你看看小昭,多么文静。”
小昭没想到会被汝阳王提到,她脸颊一红,连忙摆手说:“你们说你们的,不要把我牵扯进去,我做个小丫鬟挺好的。”
赵敏看了小昭一眼,又看看汝阳王,生气地扭过头,不再说话。
王保保又问道:“那皇帝说等李玄王得胜归来,重重有赏又是什么意思?”
汝阳王道:“现在李玄王的官职还是太低了,还不足以和哈麻丞相他们抗衡,只要李玄王得胜归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给李玄王加官进爵,到时候我们就有了和奇皇后还有哈麻丞相一较高低的资本了。”
汝阳王说到这里,忽然大声笑道:“我原本以为咱们的皇帝已经荒废到天天寻欢作乐的地步,想不到他还是如此地有心计,他还是那只翱翔在天空的雄鹰。”
汝阳王越说越开心,他对着李玄王认真地说道:“李玄王,你现在真的成了改变我们大元最最关键的人物,你答应我,不要让我们失望好吗?”
李玄王看着汝阳王真诚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开始有点害怕,害怕自己帮助朱元璋的事情会被汝阳王他们知道,会让他们深深地失望。
赵敏见李玄王不肯说话,急忙问道:“李玄王,爹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李玄王的内心本来一团乱麻,听赵敏这样问,他只好顺势回道:“那可得看郡主你的意思了?”
赵敏一时没明白过来,好奇地问道:“什么呀,爹爹问你话,怎么又变成看我的意思了?”她话说到这里,顿时明白了李玄王的意思,脸颊一红,降低了声音道:“你……不是说好了一年以后再提吗?”
李玄王趁机说道:“王爷,您刚才问的问题,答案都在郡主这里呢。”
赵敏红着脸回道:“就知道拿我寻开心,我不想理你了。”
说完她策马去了王保保那里。
汝阳王见赵敏这幅娇滴滴的模样,知道自己女儿的心里已经有了李玄王,他不由更加坚定了信心,他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仰望着蓝天白云,开怀唱了起来:
“老哈河水,长又长,
岸边的骏马,拖著缰,
美丽的姑娘,诺恩吉雅,
出嫁到遥远的地方。”
王保保来到赵敏身边,欣慰地说:“敏敏,你看爹爹多么开心,我都还没有听过爹爹唱歌呢。”
赵敏眼圈有些泛红,喉咙里有话说不出来,她悄悄地转过脸看着李玄王,看着李玄王并不算十分英俊的脸庞,赵敏的内心第一次对他有了异样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开始喜欢李玄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