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阳子差点摔倒,左昊赶紧伸手去扶一阳子。如此快的速度若是摔出去,难说一阳子不会受伤。
“是我吓着你,让你受惊了。”
一阳子持住法诀,不让自己摔倒,继续掠行。他缓一口气,问道:
“左昊,你的速度又快了?”
左昊脸带笑意。
“是的道长。”
“适才有鹿惊出。我观那鹿在山间跑得飞快,不逊于马。又能在陡峭的山坡上跳跃,不逊山羊。便感叹,这鹿集马与羊之大成,不愧山中疾风也。”
一阳子脸色不妙。
“左昊,你不会又观鹿以为跑,领悟出奔鹿诀吧?”
左昊眉毛上扬,一副惊讶的样子。
“道长,你能猜到?正是领悟了奔鹿诀。”
一阳子一个踉跄,又差点摔个狗啃泥。好在左昊反应迅速,伸手一捞又把一阳子扶住。
“道长你这……无需替我激动。即便领悟奔鹿诀,速度也与奔马诀相差无几,只是轻松点、没那么累罢了。”
一阳子牢牢持诀,不让自己的掠行术出差。
“那你为何又追上我了?”
“我边跑边想,这世间有梅花鹿,也有马鹿。马鹿为何称马鹿,难不成是马与鹿兼备不成?我便想,这奔马诀与奔鹿诀,是否也能兼备?”
一阳子仰头看了眼苍天。
“左昊,你这一想,可是又领悟出马鹿诀?”
左昊摇头,一脸你猜错了的得意样子。
“非也,这奔马诀与奔鹿诀结合,怎能叫马鹿诀?马鹿是一种鹿,并非马与鹿结合。”
一阳子感觉自己被左昊说教了。心中极为不痛快,仿佛头顶一片阴暗,似有大山要从天而降,落入他体内,将他心头镇压。
“所以,你又领悟出什么诀?”
“你看,马是奔,鹿是跳,两者合在一起……”
“奔马跳鹿诀?”
左昊再度摇头。
“不顺口。应叫奔马跃鹿诀。”
左昊展示自己此时奔跑的动作。
“跳,多指往上。跃,多指距离。你看我这姿势,有骏马的矫健英姿,又有梅花鹿的悠闲仙态。一个跃字,将我这奔跑的姿势展现得生动灵现。”
一阳子看到左昊得意显摆的样子,感觉头顶的大山真的要压下来了。心中一口气,极度不顺畅。
“左昊,你能三岁得奇缘,真乃天大福份。如今看来,你能得奇缘,与你天资聪慧有关。恭喜,恭喜。”
“多谢,多谢。”
一个抬手恭喜,一个拱手多谢,宛如知心好友、异姓兄弟。
“如此看来,又能提快速度,早日赶往长安城。”一阳子运转真气,速度加快。
“左昊,我这速度,你可跟得上?”
“可以!”
一阳子感觉那座无形大山虽未压下,却也没飞走。心里被压得郁郁之极,便又加快了些速度。
“左昊,我这速度你可还能跟上?”
“还行。”
一阳子当真是不信了,回头后看。看见左昊再无刚才那得意样,正卖力奔跑。一阳子顿时头顶一片晴朗,不觉又加快些速度。
“左昊,我这速度能跟上否?”
“尽力。”
一阳子看到左昊哪里还有什么悠闲仙态,倒有点像那埋头苦干的驴,顿觉神清气爽、阳光灿烂。
“如此,我便以此速前行。左昊啊,你若力竭,唤我一声,莫要不好意思。年轻人,要量力而行。”
一阳子差点失态,要笑出声来。
这马也观过了,鹿也看过了,又马又鹿的都领悟过了,难不成你还能看天上老鹰,领悟飞天诀?
你是武夫,不是术士。
飞天诀,我都不能飞呢,你一个武夫想也不用想。老老实实在我后头,跟着我屁股跑!
可惜啊,可惜,本道士乃清修,吃素养谷神。若是吃肉,在前面放个屁,你左昊可是要跟在我后头吃屁。
想到此处,一阳子再次差点笑出声。
哎呀呀,天色好来风光好,白云悠悠日头高,红的花儿对我笑,绿的草儿弯弯腰,树叶儿哗哗抚掌妙,踏遍青山我御风飘。
两人一前一后奔驰,过了一山又一岗。
林中忽然惊出一头豹子。
或许以为一阳子与左昊是猎物,又或许是被两人所吓,那豹子从林中扑出后,看到两人旋即又掉头跑开。
豹子速度飞快,左昊却突然掉转方向,与豹子并行而奔。豹子有点不知所措,对左昊吼叫两声继续狂奔。
一阳子看到左昊追豹子,只得跟着转了方向。
“左昊,你要杀那豹子么?”
“我在观豹奔跑。”
一阳子心中一惊,这家伙,莫不是又想领悟什么奔豹诀?
领悟一次奔马诀,又领悟一次奔鹿诀,难不成还能再领悟一次奔豹诀?
一日三悟,你这左昊是人还是妖孽?
不,绝不可能。
一个人再怎么福运加身,也有个度,不能连番运气。
古文曾言,豹,其速快而猛,不能持久也。
豹子速度快,但与鹿、羊一样,不能长久。
看到左昊一直并行而奔,豹子累得伸长舌头,也不敢停下来。最终,豹子双眼绝望,脱力而倒。
左昊继续跑。
“道长,长安城在哪个方向?”
一阳子摇头轻叹。
“跟我来。”
他辩明方向,继续在前头跑。
“左昊,你可曾领悟奔豹诀?”
“没有。”
得到答复,一阳子松了口气。就该如此,哪能所有好事都落到你头上。要有好事,也该轮到我。
左昊回答时,确实还未领悟奔豹诀。可随着他不断地调整,让自己的气血、节奏、姿态与豹子奔跑是重合,渐渐地他便跑出感觉。
“叮!宿主自行领悟奔豹诀,请再接再励!”
奔豹诀,像奔马诀、奔鹿诀一样普通的普通轻功,没有升级意义。
但,左昊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冲体而出。
这是加速度!
人嗖地一下向前加速。
仿佛有一首歌,在背后推着他加速前进。
“沉默加速度,是我的脚步,奔跑在视线里的路——”
就连前方的一阳子,也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回头一看,就见左昊以比豹子更快的速度追上来,擦着他身边跑过,超越他,让他只看到背影。
轰!
一阳子感觉到一座泰山突然降临,压在他心口,堵得难受。
这是,真的领悟了奔豹诀?
不行,我不能在后面!
一阳子发狠催动掠行术,当即追了上去。只是,他的速度并未增加多少。就在他失望之余,看到前方的左昊速度慢了下来。
很快,一阳子又超过左昊。
“左昊,你可是领悟了奔豹诀?”
“正是。”
“你这奔豹诀可真快,能跑到我前面。”
“是快。”
“为何又慢了,可是等我?”
“奔豹诀快则快矣,不能持久。”
“不能持久。”一阳子超过左昊,哈哈笑起来。“左昊,古人早有言,豹,其速快而猛,不能持久也。”
“你学什么不好,为何偏学豹?”
“如今你快则快矣,猛则猛矣,却不持久。”
“还有力否?可要歇息?”
左昊叹气。
“无需歇息,继续!”
“那你可要跟上。”
“尽力。”
“哈哈哈哈——”一阳子再次忍不住长笑。
痛快,痛快!
一时嘴痒,一阳子不禁说道:
“左昊,你之前能将奔马诀与奔鹿诀融合,弄出个奔马跃鹿诀。不如再将奔豹诀与奔马跃鹿诀融合,弄出个奔马跃鹿飞豹诀?”
“兴许,你便能一直跑在我前面,不用再跟着我后面跑。”
“道长言之有理,我正在领悟如何将两诀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