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水怪，水中是它地盘。上兵伐谋，岂会以己之短击对方所强？”
被小自己七岁，除了实力，处处胜过自己的小孩教训，一阳子感觉自己心头并非压着几块巨石，而是压了一座大山。
泰山那么大的山。
他差点被压得，一口老血喷出。
这左昊，小小年纪，嘴不饶人。
“孙子兵法，我懂。可事急从权，救人要紧。你武者行侠义之道，岂能眼睁睁看着有人落难而不救？”
左昊点头。
“说得有理。还请道长去救人，待妖怪与你相斗，你引妖怪出来，我一刀斩之。”
两人看似在岸边斗嘴，对救人无动于衷。实则两人皆知道，面对水中妖怪，他们下水非但救不了人，还要搭上自己性命。
斗嘴，无非是商讨对策。
一阳子想让左昊先去救人，就是想让左昊把妖怪引出来。没曾想，左昊是武夫，不是没头脑的莽夫，没有中他的计。
同样的，左昊识破一阳子的计策并说破，不如你把妖怪引出来，我来杀妖。
说是去救人，倒不如说是去送死。
在水里游，能游得过妖怪？
就算游得像鱼那样快，也快不过妖怪。
“你不会踏浪而行？”一阳子又想到一个主意。
左昊马上明白一阳子的想法。会踏浪而行，就可以到湖中引诱妖怪，在水面奔跑比在水里游要强，也许可以逃过妖怪追杀。
“不会。”左昊反问：“你不会避水诀？御水术？水上漂……”
“停。”一阳子示意左昊不再说。“你所说的，我都不会。我若会，早冲到湖中救人。”
“为何不会？”
“你说的都不是简单的法术，我一炼气道士，哪里修得出来。”
修道修仙，仙有人仙、地仙、天仙、玄仙、金仙……
人仙分炼气、筑基、结丹，又细分初期、中期、后期。
炼气境，能行如飞，长寿过百。
筑基境，能飞起十几丈高，不可长久。寿可过三百。
结丹境，能御空飞行，寿过五百。
百姓称不会法术的道士为道士，但凡到了炼气境，修出法术，行走如飞，立叶尖不坠。
百姓不懂，叹其惊人，称之为仙。
这段时间，两人交流，左昊从一阳子口中了解到修仙境界。对比之下，与系统给出的武道境界相比，武道境界则简单得多。
武道炼体境，细分九重，对应修仙人仙境。这样的对比只是实力的对比，在飞行方面武道天生缺陷。炼体境九重对应结丹后期，炼体境却不能御空飞行，甚至连跳起十几丈都做不到。
这也是修道之人蔑视武道的原因之一。
左昊想到前世看过的电影里，有个被网友戏称人间最强的左千户。近战很强，远程弱鸡。故，身后背五把刀，扔刀弥补远距离攻击。
不过左千户修出刀气，按系统划分的境界，就是比炼体更高一境的凝气境。
“你修不出来，难道没有师父给的避水符、御水符、水上漂符……”
“停。我若有，早上去救人。我这一门，修的不是符箓，修的是剑道。”
“剑仙？”
一阳子点头。
“民间凡人不懂，亦称之为剑仙。”
“这么说，你是炼气后期？”
一阳子有点生气。
“不要小瞧炼气后期。此次入凡尘，便是积累功德，寻找机缘突破，以便筑基。”
按系统划分，炼气后期和炼体三重对应。左昊明白，自己其他的不如一阳子，但近身搏斗，他能一刀斩杀一阳子。
“我武道只有拼杀，你修仙有诸多手段，可有手段引妖怪上来？”
一阳子有些尴尬。
“没有。”
“你说，把鼠妖的尸体扔进湖里，能不能引湖里的妖怪出来？”左昊想到一个办法。
“兴许可行。”
两人赶回村子，骑马回城。
才进县衙，就有衙役拦下他们。
“道长，快去救县令他们吧，他们快不行了。”
“发生何事？”
“金疮医没能治好他们，这两天他们全身时冷时热，人昏睡不醒。金疮医说他也没办法，又称或许是中了鼠毒。”
一阳子却是不理。
“我也没法。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能当县令，已比其他人好许多。快些给我们换两匹马，我们要拿鼠妖尸体去青龙湖钓水里的妖怪。”
衙役看一阳子不管，又过来哀求左昊。
“左壮士，你快些去救县令吧，他们真的快不行了。”
“我年岁十三，能杀妖已是难得，你还要我治病救人？”左昊更加不会出手。
救个贪官又不能长造化，也不能长刀法熟练度。
“你们……”衙役看到两人对县老爷的生死并不关心，心中不由生气。
“走，我们自己去换马。”一阳子寻思着自己去换马还快些，让左昊跟他直接去换马。
衙役扯住左昊的衣裳。
“左壮士，你可是打了方县令他们的。上面追究下来，你脱不了干系。”
一阳子有四品令牌，衙役们都听说了的。他不敢拦一阳子，却敢拦左昊。皆因左昊没有官职，还被抓进过大牢。
左昊也不说话，松开手中缰绳，手握刀柄直接拔刀。
“啊！”衙役一声惨叫，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一阳子没料到左昊突然出刀，再看左昊时，左昊的刀已归鞘。
好快的刀！
难怪能一刀斩杀鼠妖。一阳子没见过左昊真正出刀，此时虽未见到，但也相当于见到了。
听到刀响，回头看，未见拔刀。
但，地上的衙役，胸前衣裳被割破，前胸一道伤口斜拉而上，血已流出。
“杀人啦！左昊杀人啦！”
左昊上前，突然一道虚影划过。
“啊！”
衙役再次惨叫。额头至脸，一道伤口划拉而下，鲜血流出。
左昊刀已归鞘，心中满意点头。
两刀，刀法熟练度+2，造化+2。
【造化：49】
【刀法境界：合一（4/300）】
合一刀境，伤皮不伤肉，以示惩罚，还可刷分，不错。
太快了！
一阳子震惊地看着左昊。十年拔刀，果然不同凡响。我若能十年刺剑，恐怕也不弱于他吧。
若是近身，我防不住他的刀！
一阳子悄然旁开一步，拉开与左昊的距离。
想了想，问衙役：
“为何不再喊叫？左昊杀你，你需多喊几声，才会有人听得见。”
衙役摇头。
“我错了，我不喊了。”
左昊笑道：
“你这狗也是够忠心。你怕什么，方县令死了，换个新县令来，难不成还会把你也换了？”
“是我的错，我怕方县令、杨师爷、县尉、王捕头等人都死了，死得太多，上面怪罪到我们活着的人身上，才着急莽撞。”
衙役说到这里，向左昊磕头。
“左壮士你就饶了我吧。”
“我若想杀你，你还能说话？那美女蛇、鼠妖，我皆一刀斩之，你以为自己比那些妖怪还厉害？”
衙役一阵后怕，不敢再说话，只是不停磕头。
左昊心里暗骂：“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的狗！”
转头与一阳子去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