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想买榴莲吗？”
老板娘见他捏着鼻子，只觉得有趣，笑说：“榴莲这味道确实挺冲，但喜欢的人就非常喜欢。您这是……想买给女朋友？”
魏淮远神色微窘：“我不会挑，可以麻烦您帮忙挑一个吗？”
“可以，我肯定给您挑个皮薄肉厚、又大又甜的！”
老板娘立即捧个果型好的拿过去称。
这时，裤兜里震动了下。
似是想到什么，魏淮远迅速掏出接通。
手机里头传来声音：“淮哥，我查到了，那女人今晚会回家，我们今晚过去吗？”
魏淮远眼里泛冷，嗯了一声后，挂了电话。
“小伙子，一共两百三十块钱。”
老板娘一转身，已不见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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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伊刚把车停好，走出小区的车库，手里的手机就一直震个不停。
她看了一眼，没有接听，很烦躁地摁断，继续往前走。
似是看到什么，她脚步一顿。
她抬眼看去，小道转角昏暗处，赫然出现一抹黑影。
黑影修长，折射到千伊脚下，覆上她的身体，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正死死地揪住她的脚踝，想把她拉入地狱。
“谁在那里！”
她一喝。
路灯昏暗，她看出那是个男人。
男人一身黑，头戴黑色连衣帽，帽檐压低，与周身的黑融为一体，宛如夜里来取人性命的恶魔，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他慢慢走近，帽子微掀，黑暗驱散，露出那英气的俊眉。
千伊吓得踉跄一步，跌坐在地，满脸惊惧地看向来人。
“魏、魏淮远？！”
男人笑了。
“你要干什么？！”千伊被吓得连连后退，“我警告你！这儿都是监控，你要是敢……啊——”
魏淮远抬手，她吓得抬手去挡。
“怕什么，我一向不打女人。”魏淮远站起，把玩手里的打火机，打开掐灭，如此反复，“你放心，这儿的监控没打开。”
“……”
千伊怒视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盯着她：“伤人总得付出点代价，否则，她不记教训怎么办？”
千伊扯着嗓子，“警察已经断定我不是故意的，你还想……”
“咚”的一声，旁边的空矿泉水瓶被他狠狠地踢开，他眼里袭来暴虐的怒火。
他戴上连衣帽，骤然转身离开，严声下令：“胖子，打到她脸肿。”
“是！”
花圃中突然闯出几个人，把她拉到阴暗处。
“啪啪啪”的巴掌声，开始响起。
女人的呜咽声，混杂着夜里的虫鸣声，逐渐被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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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榴莲是两百三十块是吧？”
老板娘一顿，走了出来，一见他，欢喜得不得了：“哎呀小伙子，我还以为你不要这个榴莲了！”
“刚有事，去处理了。”魏淮远笑着，提起打包好的榴莲，“是这个吗？”
“是是是。”
“叮咚”一声，他摇摆手机：“付款了。”
“谢谢，您慢走。”
回到医院，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小姑娘已经吃完晚饭了，正睡得香甜。
魏淮远不敢开灯，借着外面的光提着榴莲小心翼翼地进去，刚关上门一转身，结果就看见她坐在床上了。
“……”
魏淮远被吓了一跳：“你……不是睡了吗？星星呢？”
“我让她回去了。”许苒撇着嘴，“魏淮远，你怎么去那么久？”
魏淮远打开灯，走过去，像是掩饰什么，提着榴莲到她眼前，跟献宝似的。
“老板说这个榴莲皮薄肉厚，很甜，想吃吗？我给你掰开。”
说罢，他弯腰，作势要打开，手腕处突然覆上一只手。
触感微凉细嫩。
他手一顿，抬眼看去。
小姑娘凝视他：“魏淮远，你不擅长说谎。”
“……”
“为什么去那么久？出了什么事？”
男人紧紧地注视着这张小脸，用了一天的药，她脸上的情况好了很多，消肿后的皮肤虽还泛着红，但好歹回归正常，不再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他视线一垂，落在她那双赤脚上。
“地上凉，不要下床。”魏淮远压下她的手，把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男人坐在一边，肩膀微勾，脑袋微垂。
半晌，他才抬眼，出声：“阿苒，我做了件坏事。”
“什么？”
“我叫人打了千伊。”
许苒双眼倏然睁大，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心地看了眼门口。
魏淮远压下她的手，双手撑住额头，垂着脑袋。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他声音里似有懊恼，但更多的是纠结和迷惘。
抬眼时，他眸色微颤，望进她眼睛里：“当年入伍的时候，我曾对国旗发过誓。”
“发誓，我这一生，要守护这个国家，守护这个国家里的所有人民。可现在，我做了违背誓言的事……”
许苒手覆上他的手，眼里有坚定：“魏淮远，你听我说。”
男人眸色一动。
“你没有违背誓言！你要记住，你是替我报仇，你是因我授意才这样做的，并不是你本意。”她手一转，抓住他整只手，“你不需要有负罪感，也不需要迷惘。你做的事，是我想做的事，即使错了，那也是我的错。”
心里的负罪和不安定，好像在那一刻得到了落实。
男人一笑，稀碎的光落进他眼中，折了一抹光，淌了一地。
他反手抓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着。
动作亲昵，却也带着极深的爱意，好像呼之欲出，却又生生隐忍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能要个奖励吗？”男人眸色敛动，含着不明的情愫。
“什、什么？”
“一个拥抱。”
话落下一秒，许苒身体撞进一个温暖的怀中。
那里滚烫、热烈，灼得她整个身心都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