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谁？”顾元歌眉头微微一挑，看向了春生。
“你也是前朝的人？”
“你知道哪些前朝的人？”
“我不能说。”春生垂下了眸子，对待顾元歌他保持着一定的警惕。
他刚刚说的那些，他不怕顾元歌告诉皇帝，因为这些都是皇帝知道的。
其他的，他不敢说，除非顾元歌先坦白。
这就是一个互相试探的过程。
顾元歌看了一眼赵云若：“你的姐姐就是他威胁你的东西，对么？”
春生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垂下了头说道：“有什么关系么？”
“我可以救她出去。”
春生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顾元歌：“真的？”
“真的。”
“条件。”春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简单，你想要报仇么？”
听到这句话，春生的瞳孔微微一缩，身上本发出了浓浓的仇恨的感觉。
他怎么不想？
母亲的郁郁寡欢，姐姐在黑暗之中无助的挣扎，他的身心也备受折磨。
他恨得要命。
每一次靠近，他都恨不得一刀了结了他的生命。
每一次回话，他都恨不得宣泄他内心的恨意。
可他没有能力，他不敢。
他害怕。
春生跌坐在地上，紧紧握着拳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顾元歌：“你有什么方式能报仇？”
“我一个人不行，我需要你帮助。”
“为什么？”
“以为我的母亲也姓宋。”
这一句话一出，春生整个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元歌：“当年逃跑的，只有宋文公主，你不是会是……”
“嘘。”
顾元歌站了起来：“我先走，你也快点离开，不要打草惊蛇。”
“是。”
顾元歌站了起来，直接从屋顶跑了。
春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整个人坐在原地喘着粗气，满脸的不可置信。
赵云若看了一眼春生，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如果有机会，一定逃出去。”
“姐姐，我会带着你一起走，我会给娘亲报仇的！”
顾元歌轻车熟路的回到了屋子里面，换下了那身衣服，又换上了灰色的长袍躺在了床上。
她敢告诉春生，是因为她知道，春生的恨是真的。
春生的咬牙切齿，春生的挣扎都是真实的，既然如此，她小小的推波助澜一下也可。
听过了那些血淋淋的故事，顾元歌才觉得自己心中的恨意越发的深沉。
这恨意，或许是她和原主早就融合在了一起，才觉得那样的深刻，那样的无法逃离。
顾元歌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可一闭上眼睛，便看见了被灭门的时候，满院子的哭声，呐喊声，鲜血与雨水融合在了一起。
宋瑶郡主和吕夫人备受折磨的模样，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
那个时候，周家有个多好的借口啊，宋家无能，只有一个宋文公主，可他们一群男人怎么会听宋文公主的话，怎么能让宋文公主做女帝。
所以，他们站了起来，翻了这个天下。
多么名正言顺，多么直接，多么好笑。
如今，这个仇，自己一定会报的。
噔噔噔。
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顾元歌眉头一皱问道：“谁？”
“是我。”春生答应了一声：“药师，您醒了么？饭菜我取来了。”
“进来吧。”顾元歌缓缓做了起来。
春生整理好了情绪，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放在了顾元歌的面前。
他斜着眼眸看了一眼顾元歌，伸手沾着水在桌上写到：我答应你。
顾元歌点了点头：“你吃过了么？”
“还没有。”
“那坐下一起吃吧。”顾元歌笑了笑说道：“我一个人吃饭倒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春生一脸惶恐，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了一眼顾元歌说道：“我怎么能和您吃饭呢？”
“坐下吧。当是陪伴我了。”顾元歌笑了，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玉佩递给了春生：“我在宫中也没有熟悉的人，你愿意陪我，倒是一件好事情，这样吧你每陪我一次，我就给你东西一次。”
春生愣了一下，将玉佩给收了起来。
他要去给赵云若送药，需要很多钱打赏给下人。
“今日的这个瓜炒的不错。”顾元歌伸手夹了一块南瓜：“你快吃吧。”
“我……”春生脸上露出了一抹胆怯和拘束的模样。
顾元歌笑了：“我说的话，你只管听就是了，怕什么。”
春生心中咯噔一声，顾元歌的意思是，将她平日里面的所作所为，全都禀告给皇帝就是了。
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春生笑了笑：“既然如此，小人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元歌笑了一声：“吃饭吧，吃完饭好给陛下送药。”
“是。”春生握着筷子，夹了一块菜，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了顾元歌的身上，又快速收了回去。
吃饭完，不过才下午。
方公公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药师，药师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顾元歌刚刚想眯一会儿的，瞧着方公公这般的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她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陛下的病又犯了，请您快去瞧瞧吧。”
顾元歌一看，立刻站了起来，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会？陛下的病不是已经控制住了么？怎么突然又犯病了，今天早上不都还好好的么？”
“哎呀，奴才也不知道，请药师去瞧瞧吧。”
顾元歌跟着方公公急急忙忙的走到了皇帝的寝宫去。
一开门，顾元歌便问道了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
大夜帝面色发白的躺在床上，地上跪着一个身穿薄纱的女人，女人哭哭啼啼的，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身上，手臂上，到处都是猩红的印子，一道一道的，格外的可怕。
肩膀上还有一道咬痕渗出了血迹。
顾元歌紧紧皱了皱眉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呜咽了一声趴在了地上不敢说话。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比顾元歌还要小些，她可怜兮兮的说道：“今日陛下突然传唤了妾身，妾身来伺候陛下，不知道怎么的，陛下突然，突然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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