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尘眉头微微一皱：“二皇兄，这是何意？”
夜恒毅一仰下巴，冷声说道：“夜渊湛豢养私兵，意图造反，气死父皇，逼迫父皇写下遗旨！其心可诛！”
哗啦。
那一瞬间，风骤然强烈了起来。
整个场上鸦雀无声。
豢养私兵，光这一个罪名，夜渊湛别说登基了，活着都难！
皇家子嗣，禁止豢养私兵的！
这……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夜渊湛的身上，这样以来，夜渊湛这个位置，只怕是摇摇欲坠了。
更何况，支持他的人本来就不多。
那一瞬间，众人几乎都觉得自己看到了夜渊湛悲惨的下场。
“证据呢！”顾元拓手握长剑：“没证据，就是你勇毅王想要造反！”
夜恒毅抬头看向了夜渊湛：“你还不认罪么？一定要闹得那么难看么？”
夜渊湛身穿黑色帝王的服饰，一双眸子冷冽地落在了夜恒毅的身上：“证据呢。”
“不见棺材不落泪。”夜恒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轻轻的挥了挥手，一群人压着几个囚车走了进来。
囚车里面，是几个衣衫褴褛的人。
已经被折磨的面目全非了。
“这些人，陛下认识么？”夜恒毅笑了：“若不是，我可就杀了哦！”
笑的十分的诡异。
顾元歌心中咯噔一声。
看这个场景，这些人还没有承认是夜渊湛的人。
夜恒毅故意的。
夜渊湛如果不承认，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
夜渊湛做不到的，他是冰冷了些，可有血有肉，权力斗争，固有牺牲，但绝对不是这样的牺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夜渊湛的身上。
所有人都在等着夜渊湛回答。
狂风烈烈，军旗怒吼。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在夜渊湛的身上，恨不得将他撕碎看穿一般。
夜渊湛缓缓握紧了拳头，嘴角勾了起来。
今日，这个登基他一定要的。
哪怕背上罪名。
“是我的人。”夜渊湛开口之前，顾元歌先开了口。
众人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的盯着顾元歌，包括夜渊湛。
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是顾元歌？
“元歌！”夜渊湛眼神一冷，一把握住了顾元歌的手。
没想到顾元歌的反应更加的快，手中抽出了匕首横在了夜渊湛的脖子上：“闭嘴！”
冰冷的刃贴着皮肤，杀意扑面，夜渊湛脸上越发冷冽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元歌，你要干什么！”
顾元拓也吓了一跳：“姐姐，你做什么！你松手！”
顾元歌呵斥了一声：“退后，不然，我就杀了他。”
她的语气不带丝毫情绪，手中匕首凛冽，冰冷的刀刃触碰着夜渊湛的脖子，将他的皮肤割破，鲜血涌了出来。
顾元拓大为震撼：“姐姐……”
与他一样震撼的，还有满朝的文武百官。
帝后素来恩爱无比，从未见过他们这样兵刃相见。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渊湛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目光越发冷冽：“你既然要杀了我，动手吧。”
他身子往前倾，往顾元歌的刀刃上撞。
他在赌，赌顾元歌装的。
早上还说要与自己永结同心的人，怎么会突然兵刃相见。
顾元歌没动，看着夜渊湛往刀刃上撞：“你死吧，你死了，我就是弑君的人，我和你的孩子都要死在这里。”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笃定夜渊湛不敢。
果然，夜渊湛停了一下，侧目看向了顾元歌。
她的脸上布满了狠辣与凛冽，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一般。
顾元歌看了一眼夜渊湛，淡薄的目光又落在了夜恒毅的身上：“勇毅王是有些本事的，尽然能揪住本宫的尾巴，只是你不分辨是非，便将脏水往你们皇帝身上泼，太好笑了。”
夜恒毅眸子冰冷：“顾元歌，你别为了给他开脱，演这样一出戏！”
“哈哈哈。”顾元歌挟持了夜渊湛大笑了几声：“本宫为何要给他开脱，本宫巴不得你们打起来，乱起来才好。”
众人一怔，抬头看向了顾元歌。
她满脸冷冽，挟持着夜渊湛，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模样。
顾元拓惊讶的说不出来话：“姐姐……”
“住口。”顾元歌呵斥了一声：“谁是你的姐姐，你姐姐早就死了，本宫乃是大夜前朝公主！”
大夜前朝公主？
众人齐刷刷的一怔，眼中写满了震惊。
一个前朝公主，混到了他们这里来当了皇后，被人知道了，他们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夜渊湛同样错愕，他闭了闭眼睛：“元歌……”
“别叫我！”顾元歌压低了声音：“陛下，我潜伏你身边多年，终于等到了今日，借点兵给我，我要回去造反！”
夜渊湛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是这天下，哪怕是我的命，别走，别去冒险。”
顾元歌的浑身一颤，心中情绪翻涌：“我要你这天下做什么，夜渊湛，本宫要回去报仇！”
“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攻打大夜，只要你要的，我都给你。”
“得了吧。”顾元歌笑了一声：“你如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跟我谈什么条件，有本事，先坐稳这天下！”
“顾元歌！”夜渊湛加重了声音：“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
“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顾元歌抬眸看向了那站在下面的文武百官，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过也是棋子之一，你不行回去查一查，你的那些钱，所剩无几了。”
夜渊湛浑身一颤，垂眸盯着顾元歌：“你疯了么？顾元歌，你知不知道，你今日这样做，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顾元歌嗤笑，抬头看向了夜渊湛：“陛下，你太天真了，等本宫坐上了女皇的位置，天下美男，尽收怀中，何须你一个。”
夜渊湛眼角微红，在眼中打转的眼泪，刺痛了顾元歌的每一根神经。
今日一别，夜渊湛只怕恨死她了。
可这么多人面前，只要她表现出来对夜渊湛有半丝真心，她就走不了了。
夜渊湛也会备受牵连。
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夜渊湛紧紧握着拳头，压低了声音：“你信不信，朕能让你与朕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