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很明显是在找你麻烦，我相信你的清白，避免皇后采取其他手段，这才把你推了出去，你会怪我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灼灼的看向夜渊湛，神情极为诚恳。
若是顾元歌在场，一定要骂一句无耻。分明是他亲自将人推进火坑，现在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是为了夜渊湛好。
夜渊湛眸光闪了闪，淡淡道：“不在意。”
两人不着边际的聊着天，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话题。
他们关系已经不复从前，聊着家长里短不免有些尴尬，而夜渊湛好似察觉不到一般，自顾自的接话。夜无尘更是八面玲珑，就是心有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聊着。
聊了好一会儿，夜渊湛都没有暂停的意思，夜无尘只好陪着。
说了好一会儿话，桌上的茶水都不再冒热气，小厮前来添热茶，走到夜渊湛身边时，也不知怎么的，手中一个不稳，茶杯口便朝着夜渊湛倾了过去，滚烫的茶水泼了他一身！
现在是深秋，衣服穿得稍厚，纵然如此也抵挡不住茶水的热量，烫得夜渊湛直皱眉。
“小的该死！太子殿下恕罪！”小厮被这一幕吓得浑身瘫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纷纷被吓到了，连忙跪了下去。
夜渊湛捏着衣袍脸色难看。只见月白色华服胸的位置一滩褐色的水渍分外明显，显得十分狼狈。一件昂贵的衣服便这么毁了。
见状，夜无尘也变了脸色，素来温和的面上男的带着愠怒：“你怎么办的事！”
“王爷恕罪！小的一时手抖没拿住！小的不是故意的，还请王爷恕罪！”小厮脸色煞白，已经快要被吓得昏过去了。
夜无尘脸色不太好看，又呵斥了小厮几句话，转而看向夜渊湛，“太子觉得怎么处罚较好？”
夜渊湛捏着衣襟，玉雕般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冷，“既是无意，皇兄已经训斥过了，就算了吧。”
“多谢太子殿下！”小厮喜极而泣。
然而夜无尘的眼眸却陡然深邃了起来。他很清楚夜渊湛的为人，向来都是有仇必报，对待敌人绝不会手软，绝非是个大度之人。他越是不追究小厮，夜无尘心中就越是疑虑。
他强压下心中的疑虑，道：“天冷，湿衣服穿着容易感染风寒。你我二人身形差不多，先在我府上换身衣服吧。”
“皇兄未免把我想得太娇弱了。”夜渊湛似笑非笑。
夜渊湛坚持道：“现在你是储君，身体已经不算你自己的了，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
说罢，他叫来一名小厮，“带太子殿下去我房间换身衣裳。”
见他如此强硬，夜渊湛也不再抗拒，“多谢皇兄了。”
小厮侧身让出路，恭敬道：“还请太子殿下跟小的来。”
夜渊湛起身跟上。
看着人离开，夜无尘脸上笑容淡去，目光冷漠，视线定在某一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到了夜渊湛的寝室，小厮取出一套崭新的衣衫，解释道：“这是王爷刚做好的衣衫，还未穿过，太子殿下将就将就吧。”
衣服是漂亮的青色，上面绣着翠竹。刺绣精致，布料柔软，是上好的工艺，说将就实在是屈居了。
“就这件吧。”夜渊湛随口道。
小厮放下衣服，抬手想要给夜渊湛宽衣，被夜渊湛拒绝了，“本王自己来，你出去。”
“是。”小厮也不勉强，顺从的离开了。
待门合上，夜渊湛慢条斯理解衣带的动作陡然停了下来。他仔细听辨外面的动静，确认没人后，便在房屋中找了起来。
昨日和梦鸽谈话，他猜测顾元歌或许就在明熙王府附近，可他找了一圈，根本没有任何的暗道，也并未发现顾元歌人。
怎么可能！
夜渊湛脸色焦急，不死心的又找了一遍，结果和之前的一样，并未有任何发现。
夜渊湛脸色阴沉得可怕，不愿意放过一丝和顾元歌有关的消息。他避开外面等候的小厮，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离开。
夜无尘一向反对铺张浪费，王府的面积也不大，但若是漫无目的的寻人，也和大海捞针无异。
夜渊湛以前是明熙王府的常客，对这里面很熟悉，找起人来也事半功倍。他身形飞快的在王府中穿梭，每找过一个地方心中的焦躁都更为强烈。
没有，哪里都没有顾元歌的身影。
这个认知让夜渊湛心中一沉，希望落空的感觉并不好受，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是借着换衣服的理由出来，小厮还在门外等候，他不能离开太久，纵然心有不甘，此也必须得回去了。如果顾元歌正在夜无尘手中，那被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只会陷顾元歌于不利。
王府中有巡逻之人，夜渊湛谨慎的避开他们，刚回到房中，就听见小厮在外催促道：“太子殿下，衣裳换好了吗？茶快凉了。”
夜渊湛动作迅速的换上衣服，推门出去，先发制人，“本王换个衣服你也要催？”
小厮忙低下头，“殿下恕罪，小的只是担忧茶水凉了，殿下就无法享受到雪山芽的清香了，这才想着出言提醒。”
“你们王爷可不至于小气得连个好茶都拿不出来，你这么编排你们王爷，他知道吗？”
本来小厮是不太把区别这个失势的太子放在眼里的，此时听见他提到夜无尘，哪里还敢回嘴，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殿下恕罪！小的并无此意！还请殿下不要告知王爷！”
夜渊湛的目的便在这里，并不想让夜无尘知晓自己在房中耽搁许久，从而猜测他的行踪。
目的达到，他也见好就收，像模像样的训斥，“既知道错了，今后便要注意言行。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一言一行可都是代表着你们的主子。”
“小的知道了！多谢殿下提点！”
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不打算追究，小厮高兴不已。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厅内时，茶水果不其然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