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锁紧极力闪躲的模样让夜渊湛觉得可爱极了,笑道:“你在嫌弃你夫君吗?”
顾元歌冷笑,“你若是再敢朝着我脸上说话,信不信赏你几根银针?”
夜渊湛非但没害怕,反而闷笑出声,笑道:“怎么这么凶啊。”
“我什么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顾元歌说着,正要再说点什就被人打断了。
一道醉醺醺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不是太子殿下吗?怎的带着太子妃在这个角落里待着?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恐会说本王待客不周啊。”
顾元歌抬首,就见到一张倒人胃口的脸,只见那张在高台上扭曲,充满了恨意和癫狂的脸,此刻布满了高兴和得意。
她淡淡的移开目光,并不想跟他搭话。
夜渊湛坐直了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被这般无视,换做往日夜恒毅一定会气得跳脚,可是今日他已经赚足了风头,做了一天的主角风光无限,于是也颇为大度的没有计较。
他将手中捧着的那杯酒放置在夜渊湛面前,状似担忧的说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在生气本王抢了你的风头?那你可就是误会我了,他们非要同我敬酒,大喜的日子,自是不好推拒的,这不,带着酒来找你赔罪了。”
他说着抱歉的话,神情却是与之相反的得意。
顾元歌眼眸微眯,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他,深觉得这人此时的所作所为像极了一个妇道人家。
夜渊湛神情不变,也没有去接过那杯酒,冷淡道:“今日你是主角,还是去招呼好来宾才是。”
他的本意是懒得理会,可这落在夜恒毅的耳中就成了示弱,顿时更为得意了,“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放任太子在角落中黯然,被有心看见了,岂不是会传出风言风语,说是本王看不起你,太子这位子,其实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叽叽喳喳的着实烦人,夜渊湛冷声道:“是不是名头,勇毅王难不成还不清楚吗?”
他指的是顾家。
闻言,夜恒毅的神情终于绷不住了,阴沉下脸色,冷声道:“顾家又如何?现在我也是顾家的女婿,他们将来会支持谁还不一定呢!”
“你若是有本事,那便抢啊。”夜渊湛轻蔑一笑。
王者之气,不急不躁,一身华贵!
冷中带笑,居高临下,丝毫不屑!
夜渊湛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甚至还露出一丝笑容,气定神闲的模样好似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夜恒毅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张脸扭曲了起来,“你别以为你能得意多久,早晚我都会将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顾元歌听得嗤笑一声,引得夜恒毅的目光朝着她看了过来,神色狠厉,“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顾元歌从容不迫道:“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只会跟三岁小儿一般的只会搞些小破坏,放些无关痛痒的狠话呢?”
“你说什么!”夜恒毅向来是看不起女人的,更是无法接受女人对自己出言嘲讽,“男人说话,有你们女人插嘴的份?!”
“你若是要这么说的话,那可是要勾起我的一些回忆了。”顾元歌丝毫不将他的恼怒看在眼中,讥讽道:“也不知先前是谁连个女人都比不过,你说,那是不是比女人还要不如啊?”
这话就好似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夜恒毅这颗炸药,猛的摔了酒杯站起来身来就想要动手,就听夜渊湛冷声道:“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话中满是的戾气。
夜恒毅即将出逃的理智生生的被拉了回来,顿在半空的手收回来不是,继续打也不是,看着分外滑稽。
摔杯的动静不小,很快就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目光频频地看了过来,甚至还有好事者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事,新婚之夜勇毅王高兴多喝几杯醉了,动作大了点罢了。”顾元歌微笑着说道,“不过,多喝酒伤身,勇毅王还是节制些为好,不要等真出了事情才开始后悔。”
一番话说得意味深长。
夜恒毅气得脸颊抽搐,当着外人的面又不能变现出来,只能咬牙切齿的说道:“多谢太子妃的叮嘱了!”
顾元歌好似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恨意,依旧笑道:“不必客气。”
说罢,便借着时辰不早了的借口离开了。
夜恒毅被气得都快要出内伤了,心想你们就得意着吧,等我将顾家彻底拉拢后,我看你们还能笑不笑得出来!
回到马车上,夜渊湛见顾元歌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于是故意调侃道:“怎么,方才还没能出够气?”
“自然不是。”顾元歌摇摇头,眉梢处是不加掩饰的烦躁,“我只是很好奇,怎么会有人能这么愚蠢,不过得了一点势罢了,还真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就敢前来挑衅了。”
“既知是愚蠢之人,又何必要同他们较劲呢。”夜渊湛安慰道。
顾元歌只是摇摇头,有些感慨道:“也不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闻言,车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良久后,夜渊湛才开口道:“这事是我考虑不周,若不是我去接这烂摊子,你也不会这般烦恼。”
“这怎么能怪你呢。”顾元歌自觉说错了话,忙道:“你也是情非得已,况且你我二人是夫妻,本就是该共患难的,不必说这些两家话。”
“谢谢你。”夜渊湛眉眼温柔了下来。顾元歌的出现就好似一道温暖的太阳光照进了他的生命中,给了他光明和温暖。
顾元歌没有说话,笑着抚摸了他的脸颊。
“今日皇兄并没有来。”夜渊湛的眼神有些落寞。
顾元歌眉头轻轻一动,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咽了下去。
那日的事情,便就此过去吧,若是让夜渊湛知道的话,怕终将也是生起波澜,算了吧。
取得跟顾家联系的绳索后,夜恒毅一心想要拉拢顾苍穹,岂知这老东西身体看着硬朗,骨头更是硬,无论他如何示好,明示还是暗示,他都不动如山,仿佛在他面前叽叽喳喳的不过的是一只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