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喊出那些话的时候，我的伪装也跟着全都掉了下来……
那刻的我，就是披着一身男人皮的女阿刁。
酒醉后的一个女人，眼泪是最能表达内心之痛的工具。
我以为蒋凡震面对我的咆哮会无情离去，可他却径直站在了我的面前。
那冷峻的面容是我梦里见到时，都会感受到的安全感……
可是，不可以了。
当我感觉到他不断靠近的时候，便伸出手来做出阻止的状态，“你别过来。”
可他哪里会听，不断靠近，不断逼近，最后直接抓住我的双臂，将我直接揽入怀中！
我努力挣扎，可是，他死死将我搂住。
“对不起……”他目光真挚地说。
那低沉的声音明明那么温柔，可在我的感受中，却像是把扎进我心中的利刃。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隐忍在那刻被无限放大……
他是我的爱啊……
想到我们初见时的陌生，
想到我们一起拍模特照时的打情骂俏，
想到我带他去我老家时那坑洼的小路，
想到山顶之上他迎风微笑的模样，
想到我们吃过的那么多的饭，想到他拥着我看南城的夜……
太多太多……
太多太多的爱将我包裹着！
我是个女人啊！
是他让我知道，我是个女人啊！
可是……
“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一声声地在他怀抱里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直说一直说。
——
我酒劲上来后，后面发生了什么，都忘了。
在床上一觉睡到了晚上。
床是熟悉的床，旁边的台灯，微凉的光照着微凉的夜，一切都那么静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那是一种让人不想要清醒的念旧心。
我起身，头虽然有些晕，可是并没有那么痛。
轻轻拉开门，便看到他在厨房里穿着件白色的睡衣在做饭。
看到他身上的睡衣，才恍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被他给换成了同款的睡衣。
我走出去，看到房间已经被他打扫一新，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他关掉抽油烟机后，不经意间转头，看到我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一道笑，那笑就跟被糖黏了牙似的甜。
我被他那难得一见的帅脸带动着笑了一下，可是，想到现状，那笑便也马上又落了回去。
他端着饭菜走到桌前后，走到我身边轻轻牵起我的手说：“吃饭了。”
“我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我问。
“给自己老婆换个衣服怎么了？”他笑着说。
“……”我想说什么，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迎上他那张心安理得的脸时，觉得说什么都没用。
“我怕我自己炒的菜不合你胃口，还点了两份你爱吃的外卖。”他打开外卖盒子说。
我看了一眼，是我喜欢吃的麻辣蟹和他挺讨厌的螺蛳粉。
我轻轻盖上螺蛳粉的盖子，也是不想让他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忍受他不喜欢的味道。
然后，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他做的可乐鸡翅。
有些苦，明显是炖得过头了。
可是，再苦也比那些麻辣蟹好吃。
他看着我吃得那么香，便好奇地问：“那么好吃吗？”
“还行……”我说。
“不尝尝这个麻辣蟹吗？”他问。
“待会儿。”我说着，又拿起一个鸡翅来吃。
他见状，便好奇地想要夹起一个来吃，我当即一筷子打掉，轻轻瞪他一眼说：“我想吃。”
“呵……”他笑着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自豪感。
我继续吃。
他则无奈地去夹麻辣蟹，就着米饭吃。
还剩最后一个鸡翅的时候，他伸过筷子来想要尝尝，可我眼疾手快，当即夹进了嘴里。
“这么馋？”他问。
我没有做声，拿过旁边的纸巾轻轻擦着嘴，擦完之后，拿过旁边的麻辣蟹吃起来，也是以此来冲淡嘴里的苦味儿。
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的东西不好吃。
“你打算做这个老总做到什么时候？”他忽然问。
“不知道……”我说。
确实不知道。
我只知道等嫣月从国外回来之后，我会跟她坦白。
毕竟，我现在知道，我根本无法做一个正常的男人。
哪怕我生理上已经具备了生育的能力，可心里上也不可能再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而她那么善良，我又怎么舍得她难过？
“等将我哥打败之后吗？”他问。
“打败？”我轻轻抬起头：“这词儿怎么跟打游戏似的。”
“虽然那是我哥，可我不会站在他那边。”他放下筷子很是认真地说。
我低下头掰着蟹壳说：“那可是你亲哥呢？听吴静容说，你可是他一把带大的呢。”
“只要别太狠就好。”他说：“我对他的所作所为很不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别太狠……”
我听后，当即怔住。
别太狠？
可是，他对我仁慈了吗？
他让我失去的，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追回来的东西。
“别太狠？多狠算太狠？”
“不管如何，留他一条命……同时，我不允许你在报复的途中受伤。”
“我吃饱了。”我说着，当即从桌前站了起来。
他似是后悔聊起这个话题，赶忙站起来说：“我们不聊这个了。”
“不是聊不聊这个的问题，只是我该回家了。”我说着，转身去洗手间洗了洗手。
出来之后，他跟个门卫似的站在洗手间门口。
“今晚住在这儿吧？如果你嫌弃我留在这儿的话，我走。”他说。
“我妈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我说着，转身离开。
回到卧室，脱下睡衣穿上之前的衣服。
当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了。
“我送你回去。”他说。
想到离费晓家那么远，便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
车内。
戴着眼镜看南城的夜，总觉得不真实。
于是，摘下眼镜，看着南城的红红与绿绿，看着婆娑的醉影，却始终不敢去看他开车的样子。
他以为我是在排斥着他，
殊不知，我只是在这份车水马龙的静谧里，想要多沉浸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