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一愣,似是没想到她突然这么配合,讶然的神色一闪而过,收起那地上珍贵的匕首和软剑,走上前去点了她几个大穴,一个黑色布袋瞬间套在了她的头上。皎皎还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又被人拉住腰带,轻轻一带,便腾空而起,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双脚着地。鸢尾放开她的腰带,皎皎被带到一间小黑屋子,拿开她头上的黑布,光亮慢慢地投射到眼中。“小姐就在此处好生住着,外边的人和事,奴婢来帮你就好。”
皎皎面色微红,被气的。“萧泽绝不会被你糊弄!”
鸢尾笑了笑,如同皎皎平时一般,笑得没心没肺,“这就不劳小姐费心了。”
皎皎抿嘴看着鸢尾出去,沉重的“卡擦”一声,外头偌大的锁应声合上。蹙眉看了眼那锁,坚硬非常,一碰就有当当的声音,她想了想怀笙教她的撬锁方法,最后放弃,实在是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抬头望了望四周,是个封闭的小房间,除了这扇门,再没有其他出口,没有光源的环境,只边上一盏小灯照明。被弄到这里皎皎心里虽然慌乱,面容却开始渐渐平静,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也不在乎地板的脏乱,合上眼睛就开始闭目养神。苏益安既然将她好好关着,想必她还有利用价值,就是不知道要让自己做什么了,皎皎叹气。思考着尽快让自己脱身的办法,也不知过去多久,是白天还是黑夜,皎皎意识开始涣散,慢慢昏睡过去。大锁落开的声音一下将皎皎惊醒,等她再睁开眼时,苏益安已经坐在了她的面前。“看起来,你倒是自得其乐。”
皎皎无辜,“爹,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将我关在这里?爹爹,我想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
苏益安轻勾唇角,“原本还要再等几日,不想你既然这么心急,也好,也能快些结束。”
皎皎装傻充愣,“爹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一定是恼了我乱进书房,我错了,女儿是不小心碰到了机关,女儿也不知道会如此。”
“你向来避我不及,现在又何必装出这般模样。这里有何不好,好好在这里反思反思,以后才不会生了反骨同外人一起与我作对。”
皎皎不再装模作样,直接寒着脸问:“爹想做什么?王爷是爹的女婿,爹若不害他,他自然不会对付爹。”
“丫头,你还太嫩了,这些年妄想劝服我的,通通都只有一个下场,你以为我不敢要你的命?”
皎皎目光一缩,“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了你的大业六亲不认,最终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这人还有没有人性。苏益安从胸腔中溢出笑,听着很是寒掺,“亲生女儿?”
他垂下眼眸,往后微微靠着椅背,冷笑一声,“我可不是你爹。”
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她不是苏家唯一的嫡女吗,还入了宗谱的,怎么会?“原来萧泽还未并未告诉你。”
苏益安眼底无波,面色轻蔑,“你不仅是我培养出来的一颗棋子,就连血缘,也与我苏家无一丝关系。”
他轻笑出声,“你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暂时还不会要你的命。灵武夏侯家……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夏侯家?“你在胡说什么?”
苏益安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要你将接下来要算到的账目数列清楚,你在这里的日子就不会难过,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皎皎眉头皱起,“若我猜的没错,恐怕不只是算术的事。”
“哈哈哈。”
苏益安抑制不住的笑声充斥着压抑窄小的空间,让人不寒而栗,片刻后收住笑,倾身上前道:“果然变聪明了,倒有几分你娘当年的蕙质。你既知道,就该明白要乖乖的照做。”
皎皎脸色铁青,嘴边溢出一声冷哼,“你想问我王府名下产业的事?”
“给你一天的时间,将你知道全部写下来。”
皎皎心思百转,不怒反笑,“好,明日你派人来拿就是。”
王府的商铺都是按照她的运营模式来做,即便让苏益安知道又如何,她会的东西,可远远不只是这些。“如此甚好。”
苏益安微眯起眼睛。沉重的大锁应声落下,须臾间又恢复寂静,皎皎不急不忙地在纸上写下苏益安想要的东西,中间不留痕迹地做了些小改动,希望那替身行事时,萧泽能看出些端倪。饿了一天,又写了那许多字,送来的饭却只有几个窝窝头,苏皎皎边吃边嫌弃,小气的苏益安,活该他以后当不了皇帝。一边嘀咕着,一边将那几个窝窝头消灭干净。饿肚子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连续被关了一个月,久到皎皎都怀疑外面是否已经易主,这里毫无光源,她也只能用一日三餐的时间来推算大概,久而久之,不禁生出几分烦闷急躁,这个鬼地方,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再这样关下去,她非抑郁不可。不行,靠山靠水不如靠自己,皎皎在房间里四处走动,思索着怎么才能趁着送饭的时机,从这逃出去。逼自己静下心来想了一天一夜,灵光忽闪,终于在次日凌晨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