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手已经摸到床榻下藏着的匕首,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止住攻击,睁大眼睛看自己床前的女子,小声惊诧道,“怀笙?”
“是我。”
拉下蒙面的黑布,“外边有苏益安的人盯着,千万别出声。”
皎皎回过神后点头,清欢赶紧腾出一个空位来让她坐下,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小姐这么放心,应该没有危险。“你怎么来了?我师父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是萧泽让你过来的吗?”
皎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堆问题。“我来自然是有事要做,顺便叮嘱你几句。”
谢怀笙挑着回答,“萧泽这次去,会想办法拿到苏益安随身携带的钥匙的模板,照着打出来后,经你交到我手上,到时候我会假扮成这个丫鬟,潜到苏益安的书房。”
原来……“萧泽一直说你在坞城有任务,就是这个?”
可是,萧大王爷不是答应了让她去吗,不是的话又干嘛让她累死累活地学武。谢怀笙鄙视某人常常掉线的智商,“萧泽担心你,干脆我来做,只要在我顶替你这个丫鬟清欢的时候,计划周详些,衔接自然,就不会引起怀疑。我是特训过的杀手和暗探,知道机关会怎么设,也知道机密的文件会藏在哪里,让我去,成功的机会起码是八成。”
“至于你这两个月来学的招式,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
好像也有道理,皎皎道,“萧泽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是大后天。”
还有两天时间,“那你怎么办?”
“你的房间白天肯定有人盯着,她的房间在哪儿?”
谢怀笙指着清欢。“就在隔壁。”
借着一点点月光不经意扫到她青紫的脖子,不解道,“怀笙你受伤了吗?”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夏侯锦衣!知道她要来苏府,说什么太危险死活不让,最后还气得强行对她上下其手,要不是自己趁机一手把他劈昏,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谢怀笙破天荒地脸红了红,幸好天黑,看不出来。她恶声恶气道,“没什么,被狗咬了。”
“啊?”
没理会她的惊讶,直接照来的时候的路线方法,谢大小姐快速挪了窝。皎皎这两天看着平静寻常,其实内心无比忐忑,要是被苏家的人发现清欢屋里藏着一个陌生人,后果不堪设想。尤其院子里肯定有苏益安的眼线,皎皎只能用眼神暗示清欢小心,偷渡食物的时候最好不漏一点破绽。紧张的两天时间其实也很平淡,皎皎照旧自己平常的作息以免让人看出纰漏,清欢也同样维持自己颇为冷淡的性格,倒是三小姐苏宛如这几天常来闲坐,聊一些天马行空的话题,根本看不出她主要的目的。清欢在人走后轻啐一口,“看她狐媚的样子,肯定没好事。”
皎皎不以为然的笑笑,“管她有没有好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对了,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清欢挫败。晚膳自然是大鱼大肉,她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不知政治风云的厨房下人们都是极尽讨好,待遇不比苏益安差。吃饱散步,再拿棋子来消遣消遣,早早地关灯睡觉,自从怀笙来了之后,皎皎就放清欢回屋,也好有个照应。只是后背才刚贴着被褥,就听外面有轻微动静,门栓似乎被人轻轻震开,吱呀一声,有人走进来。谁?皎皎大惊,会这么偷偷摸摸的,必然不会是清欢,怀笙有事一向走窗口,而且速度极快,只是眨眼间就能到跟前,绝不会这么磨叽又小心。是苏府的人还是采花贼,按理说外头有暗五守着,又有苏家的人在盯梢,普通采花贼怎么可能进的来。心有些慌,脑子里不断闪过所学的招式,搜索最好能一击就中的,皎皎强做镇定地找身边的武器,匕首自打萧大王爷走后她就一直藏在床榻下,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真用的上。不过这贼是不是也太目中无人了,皎皎错愕地皱眉,镇定地开了门进来,又缓慢地关上,如同在自己领地一下地脱了衣服,施施然就往她的方向来。黑暗中,隐形的压力迫得皎皎忍不住有些发抖,该死的贼,脱衣服做什么,他、他要是敢乱来,自己就和他拼了!越走越近,她也越来越紧张,正准备一个快速擒拿手跃起突袭时,手和匕首却在瞬间就被来人控制住。匕首被无声地丢在一边,那人抱着她莞尔道,“乖,别动了,是我回来了。”
欸?大狐狸?他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你吓死我了,回来怎么也不出声。”
皎皎控诉,她刚刚真的以为是什么财狼虎豹,几乎要吓出心脏病来。“是我不对,看你睡着了,没想打扰你。”
黑压压的,听到大狐狸的声音,却看不清楚他的脸,“吃饭了吗,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太暗了,我还是先去开盏灯。”
萧泽覆在她耳边,话语几不可闻,“等等,先别开。”
不对劲,皎皎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问题,“你,你怎么了吗?”
“嘘。有人盯着,别说的太大声。”
萧泽漫不经心道,“就是受了点小伤。”
小伤?萧大王爷嘴里的小伤能小到哪里去,皎皎轻颤,“在哪儿?”
“肩上。”
“我看看。”
说着就要扑上去给他脱衣服。却没想到萧泽突然就拔高了音量笑道,“皎皎别这么急,现在还早,咱们慢慢来。”
什么慢慢来,要不是时机不对,她非咬他一顿不可。萧泽嘴角轻笑,轻轻一挥手,床边最近的一盏琉璃灯便亮起来,床帘随即落下,只模糊看见床上两具身体,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皎皎知道大大狐狸想混淆视听,就算再害羞也得积极配合,帮着摇床低吟,整张脸都红成了大西瓜。她还要不要做人了。算了,反正跟着大狐狸,面子和节操早就丢得差不多了,也不在乎这一件两件。名正言顺地把大狐狸的上衣脱个精光,肩上触目人心的伤口看得她几乎要落泪。这样血肉横飞的伤口,他究竟是将自己陷入怎么的一个险境当中。“疼吗?”
她轻轻问。“不疼,别哭了,再哭我可真要心疼了。”
可恶的大狐狸,什么时候了,还来哄她开心,拿着大狐狸给她的药和纱布,皎皎认真地帮他处理伤口,苏益安到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让强大如萧大王爷都受了重伤,还连包扎上药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