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认识她。皎皎看她呆滞的表情，笑道，“怎么，被我吓傻了？”
清欢愣了愣，摇头，“一直以为小姐没心没肺的，好像……”“好像什么都不去想对不对？”
皎皎鼓着双颊，“怎么可能不去想，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那小姐要怎么办？”
“不知道。”
皎皎托着下巴，很是烦恼，“走一步看一步吧。”
梳了头，换上一身轻便的裙装，蒙了面纱去外出做事，最近瓷器的生意越来越好，皎皎光是数银子就能数到眼睛发昏。底下的下属乐开了花，最近一个个的走路都带着风。不过个别深知自家老板和王爷之间的矛盾，都齐齐收敛了愉悦的情绪，不敢多嘴。皎皎落实好一单生意，又签了几项收支款，从后门离开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天黑。谢绝了几位下属的热情相送，皎皎坐上马车吩咐回府。坐在马车上自己给自己捏肩捶背，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大概是侍卫今天出奇地没有询问她是否要在经过贫民村的时候逗留一下。以往，她出门办事，若是得闲就会去贫民村看看，这个侍卫也是知道她行事，每次在驾车后没多久都会问上这么一句。皎皎心生警惕，试探性地撩起车帘道，“突然想起一事，你就在这里先停车吧。”
车夫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但语调完全变了样，“苏姑娘，主上吩咐我前来接姑娘，还请姑娘配合。”
主上？什么主上？他们是什么人？下一秒，一个人影快速地进得车厢，在她下一句话开口前，平静地点了她的睡穴。隐隐间，好像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等她再醒来时，已经身置在一辆陌生的马车之中，她揉了揉额头想要坐起来，听得身旁一声清雅熟悉的声音，“醒了？”
皎皎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沈……沈大人？”
沈青澜点点头，几天未曾合眼导致他面容有些憔悴，胸口甚至在包扎后还有血迹流出，染红了青色华裳。“你受伤了？”
“是，不过幸好命大，只没什么大碍。”
沈青澜还笑得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掀了车帘，发现现在所在完全是她不认识的地方，沈青澜要将她带到哪里？“简单来说，我和平王殿下对上，不小心中了他的局，差点丢了性命。”
“你……”皎皎想起，“你是那天在别庄想要刺杀他的人？”
沈青澜睫毛微动，“是我。”
皎皎一缩，吓得立马坐到离他最远的地方，防备又后怕。“你不必怕我，青衣门素来不伤无辜，只针对萧泽一人，所以我也不会伤害你。”
“你和萧泽是仇人？”
信息量太大，皎皎还是无法平复内心的震惊。沈青澜即便受伤，也依旧姿态优雅，“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师父和萧泽是仇人。”
师父……“就是前任青衣门门主，好像……”他认真想了想，“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前朝存留之人。”
复国？还是单纯的复仇？“他一生只有除掉萧泽一个心愿。可惜，屡试屡败。后来他救了我一命，作为交易，我便答应他，替他完成这件事。”
“那现在呢？”
“还是算了吧。”
沈青澜神情微正，笑道，“萧泽太强了，我好几次与他对上，都是大败而归，他本人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这次他布下局，让我损失了不少部下，便是我自己也险些丧命京都。”
这样的男人，他只能说，不愧是叱咤大燕的摄政王，确实是有手段有谋略。何况，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想要杀死萧泽，之所以弄出这么大动静，不过是想看看那人会是什么反应。“他怎么样了？”
皎皎紧张问。“他没事。”
皎皎咽了咽口水，“那……那你还会继续杀他吗？”
沈青澜笑了一笑，“如果我说会，当如何？”
皎皎的小脸白了白，不说话。沈青澜淡淡开口，“我想通了，所以决定不会再对他出手。”
恩？“既然杀不掉，又何必让这么多人白白送命，更何况，萧泽他……也算是一位合格的掌权者，能为百姓谋福的人也算是好人了。”
皎皎得出一个结论，“你真不适合当一个杀手。”
话本里的寻仇者都是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不像沈青澜，心这么大的，杀不掉那就不杀。又不愿连累无辜，看起来一身正气，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也不为过。沈青澜笑了笑，“我本来也不是杀手。”
他这么一说，倒让皎皎好奇起他的身份，满腹诗书、才能卓著，现在看来，或许还是个武林高手，谈吐举止间也是气宇不凡。究竟是哪家大门大户能养出这么一位贵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