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澜狼狈地拢好衣袖,对自己这番境遇也很是无奈,那些女人显然不愿放过这么一个优质对象,加上沈青澜没什么脾气,依旧是结结实实地将他围住。皎皎很上道,蒙着面纱吃惊一呼,“表哥,你怎么还在这?表嫂刚刚拿了鞭子在手,正四处找你呢。”
沈青澜脸一红,没料到皎皎居然想出了这么一招,不过倒是好用得很,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听到这样俊俏的公子哥竟然娶了一只母老虎,纷纷吓得松开了手,这彩楼里三不五时地就有悍妇来捉奸,她们可不想平白惹事。里三层外三层的如狼似虎的求爱者终于失望地退回去,沈青澜狼狈地从中间快走几步出来,呼出一口气,“多谢苏姑娘解围了。”
话毕,沈青澜一顿,脸色有些古怪,“不对,该称平王妃才是。”
皎皎才不在意这些称谓,瞧了瞧不远处还在痴痴远望沈青澜背影的那些女人,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总不会是走在路上被强行拉进去的?沈青澜耳朵微红,尴尬道,“随几位大人一起外出,谁知他们竟齐齐往那里面去了,我一时不察,便被揪得脱不开身。”
皎皎不厚道地轻笑出声,“怪你长得太好看,叫她们都舍不得放手。”
沈青澜显然是个好好先生,连忙摆手,“王妃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不说就是。对了,你上次帮我出城,似乎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是对不住。”
“也没什么,多做几件事罢了。”
哪里是几件,皎皎暗暗编排一下萧大王爷的阴险,她从周叔那里探得口风,工作量简直要累死人。自己受罚也就算了,连累了别人心里委实太歉疚,皎皎摸摸身上仅剩的一点碎银,开口道,“我请你吃顿饭当是补偿,不知沈大人可否给我个机会。”
沈青澜沉吟,正要应答,却见皎皎看到什么脸色微变,急急道,“沈大人,下次有机会再请你,我突然有事得先走了。”
“……好。”
沈青澜抬眼,见她垮着一张脸往前走去,转头看去,那个方向停着一辆黑色马车,他了然地收回目光,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又快速敛去。皎皎扶额走到马车边,看到沐阳满脸菜色地站在车边,就知道里面那位心情肯定不大好。见皎皎迟迟没有动作,沐阳想死的心都有了,“咳咳”轻咳一声,主动掀了车帘恭敬道,“王妃请上车。”
皎皎瞪大了眼睛看沐阳,后者一派正经地保持着原有姿势,她挫败,不得已慢吞吞地爬上去,收敛着手脚端端正正坐好。余光瞄一眼正释放低气压的萧王爷,皎皎低声,“王爷怎么在这?”
“等人,不过……似乎久了点。”
语气中的危险气息瞬间拉响警报,皎皎正襟危坐,一口气道,“沈大人是碰巧遇上的,所以聊了几句,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萧大王爷面无表情地往后一靠,抬手敲了敲侧壁,车外跟随了皎皎一路的侍卫补充道,“王爷,王妃方才还邀请了沈大人一道用膳。”
“……”萧大狐狸的魔爪是不是伸得也太长了点。皎皎闪躲着看脚下,只是头顶的那道视线气场太强,弄得她不得不抬头,“那个……我请他吃饭是因为,上次麻烦了人家,还连累他受罚,有点过……”过意不去。到后面越说越小声,牵扯到她上回跑路的事,等于踩了萧大王爷的雷区,皎皎恨不能顶着一个锅盖坐着。“上次的事你倒是还记得。”
萧泽冷哼,“以后不许和沈青澜走得太近。”
“为什么?”
皎皎不满,“我把他当知己来着。”
“他是朝廷官员,你是王府王妃,若被有心人揪到辫子,他的清明之誉还要不要了?”
萧泽扯起话来丝毫不见局促。皎皎不明白,“和朋友吃吃饭而已,这么严重?”
萧泽十分正经严肃,“他二十余岁便身居高位,不知多少人眼红着要拉他下马,你如今也算代表王府,若是同他深交,让其余的人怎么想,到时候编排出七七八八的言说,不是反害了他?”
萧大王爷说的一板一眼,好像有些道理的样子。皎皎虽不知道大燕的朝堂是怎样暗涌诡谲,不过前世好歹混过职场数年,对升职道路上各色人马的手段也是颇有了解。她后知后觉地点头,“以后除非公事,我遇见也不与他多说就是了。”
达到目的的萧王爷满意地笑了笑,“本王的王妃果然有悟性。”
皎皎无语。不过她今天正好有要紧事和他谈,皎皎主动地坐近一点,问道,“王爷现在可有空?”
“想说什么?”
“和王爷借两处瓷窑和几个陶洗池。”
萧泽思索,“本王记得你管辖下已经有一处瓷窑。”
皎皎眯眼笑,透着几分狡黠,“一笔大买卖送上门,不赚太可惜了。赫连家主下个月不是需要一批高价瓷器吗,正好卖给他。”
“赫连家?”
萧泽皱起眉头,“他们的瓷器远销西面的婼羌,每次的数量都超乎寻常,对瓷的要求也素来严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怎么会应下这件事?”
皎皎很兴奋,“以往遇到这样的生意,要么不做,要么花费一番人力物力从别处运来好瓷,耽误时间不说,也白白多了一大笔运输费用。所以我在想,何不干脆直接在京都制瓷,完工后一股脑地就地交给赫连家,这利润起码翻了一倍。”
其实还不止,因为时间缩短的缘故,赫连家愿意增加百分之十的酬金,粗略算一算,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今年年中就可以给北城的下属们发一个大大的红包,顺道再放他们几天假休息休息。皎皎的眼睛大放光彩,简直像看到一大箱金子在眼前飞,萧泽虽不舍得泼她冷水,但还是不得不说,“京都没有好的瓷泥,要是从其他地方运来,时间根本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