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带女子进府。”
“据说是在剿匪的时候,她挺身而出救了王爷一命,要不躺在这儿的,兴许就是咱们平王殿下了。”
“那些土匪真是狡猾,专门在背后做暗箭伤人这种勾当,不过幸好王爷智勇双全,将那闫水寨一网打尽。”
……身边叽叽喳喳的好几道声音在耳边回荡,苏皎皎拢起眉,指尖轻轻一动。“唉,醒了,姑娘醒了。”
苏皎皎迷迷糊糊睁开眼,又听到有人说,“我去禀告王爷和周总管。”
一个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剩下两个人正稀奇地看着她,苏皎皎一时有些懵,哑着声音问,“这里……是哪?”
带着小酒窝的粉衣婢女回她,“回姑娘,这是平王府啊,姑娘在闫水寨因为保护王爷受了伤,都昏迷有两天一夜了。”
平王府?救王爷?这个信息量会不会也太大了一点。她……她没打算要舍身取义啊,当时那箭……哦哦,她想起来了,对方耍了花枪,让她以为目标是自己,结果就在她躲到萧泽方向的时候,真正的箭矢才终于射出来。太狡诈了!苏皎皎痛心疾首,要是按照这么说,她这岂不是白挨了一箭,幸好个子相对矮些只到肩膀,否则小命都得交代了。而且,兜兜转转,她居然又回到了这个平王府,简直像有魔咒一样。苏皎皎一副“怎么会是这样”的悲愤表情,让床前的两个婢女不知所措,所幸外头传来声响,一行人从外走来,两名婢女忙弯腰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苏皎皎心一沉,应声去看,果然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那个王爷夫君。他今天换了一身冰蓝色流云纹的直䄌锦衣,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的斑斓碎光照在他身上,更显得气度不凡。俊逸的脸庞几乎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古雕刻画,尊贵气质更是浑然天成,如果不总是这样冷冰冰的就好了。美色当前,苏皎皎有一瞬间的呆滞,只是一想到萧泽的身份,又立马清醒过来。“醒了?”
萧大王爷官方式问候。您这不是废话吗,苏皎皎暗忖,嘴上却微笑回答,“恩,醒了,多谢王爷关心。”
身后有下人搬椅子过来,萧泽淡淡坐下,语气依然是惯有的疏离,“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经他这么一说,苏皎皎才意识到自己的肩膀被刺了个洞,不知上面用了什么药,清清凉凉的,可还是架不住时不时的疼痛。右手下意识地抚上伤口,小脸立刻皱起来,实话实说道,“还有点痛。”
“正常。”
萧泽面色无波,“在床上养个十来二十天就好。”
“哦”苏皎皎撇嘴。十来二十天的话,是不是也太长了点,她还是争取早点好吧。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太过冷漠,萧泽直了直身子,在一段时间的静默后终于开口,“救了本王的性命,作为谢礼,只要不过分,想要什么可以尽管开口。”
“是啊。”
旁边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伯笑眯眯接话,“姑娘救了我们王爷,实在是平王府的大恩人,想吃什么用什么,还请千万不要客气。”
还是这个老人家好,看起来慈祥又亲切,这应该就是丫鬟口中的“周总管”吧。她朝总管老伯点点头,讪讪道,“谢谢,我会的。”
坐着的王爷大人不再说话,屋子立刻就变得冷寂,苏皎皎内心纠结半天,用的她就不必了,吃的也暂时不苛求,不过,这些东西能给她折现吗?眼睛贼溜溜转着,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壮着胆子说话,“那个,王爷殿下,我其他想法没有,就只有一个请求。”
萧大王爷不知想到哪里去,神色微敛,吐字如霜道,“说看看。”
苏皎皎搓搓手,凑过去,“就是,所有的谢礼能都给我兑成银票吗?”
眼神充满希冀。周安错愕,“姑娘确定?”
他这一问把苏皎皎给难倒了,“不……不可以吗?”
没想到偌大的平王府也是外强中干,连萧王爷的救命钱都付不起。屋子里的人一噎,就连镇静如萧大王爷也不由得愣了愣。原以为她会要求进入平王府为妾做客之类,或是让他替她做些什么,没料到这个女子竟如此大胆直接地要求——全部都用银票来打发她。这样一个爱钱的女子,本该是充满铜臭味让人反感的,可那一双澄澈湛亮的眼睛和盈盈浅笑的小脸偏偏让人生不起讨厌的感觉。萧大王爷微微扬眉,应她,“伤好后自己去账房支银票。”
唉,这是答应了?苏皎皎暗喜,含蓄而又内敛地笑一声,“多谢王爷。”
平王府给的钱应该不会是少数吧,毕竟和萧大王爷的性命挂钩,苏皎皎半眯着眼睛,眼前已经闪过一沓厚厚银票的模样,心想以后闯荡大燕也算是有成本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她关心道,“和我一样被抓的那几个姑娘怎么样了?”
萧泽抬眼看她,“都无碍,无家可归的也已做了安排。”
这样就好,苏皎皎彻底放下心来。“你是谁,哪里人?”
萧大王爷问救命恩人的方式,像是……在审犯人?苏皎皎本身也心虚,不过表面上完全不敢表露分毫,呐呐道,“苏……苏婉,江南人,父母不在后就开始四处漂流,谁知道会被一窝山匪捉去……”盗用一下朋友的名字,反正也只用个十来天时间,小心别露出破绽就是了。或许是讲述的遭遇有些凄惨,一旁的周安不由得把她当自家孩子似的,同情地瞧了又瞧,问:“苏姑娘在京都可有落脚的地方,如若没有,王府客房不少,尽管住下就是。”
住在这里?这不是开玩笑吗?苏皎皎干笑两声,“不……不用了,我会尽快养好伤,伤一好就会离开,多谢周总管。”
“这样啊,那好。”
周安慈祥笑。作为主人翁,被嫌弃的萧大王爷脸不禁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