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爱茵和齐格飞等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巴比伦塔门口等着某个恶趣味的主教发来同盟的回应时，纸昂羽已经带着李素裳找到了暂时安置那些“试验品”的区域。
似乎是巴比伦塔中的统一风格，冰冷的钢铁蔓延着一众小女孩对未来的惶恐。
和站在门口的两名女武神打了招呼后，纸昂羽打开了那扇厚重的金属大门，走进了那个安静的房间。
近百名女孩穿着统一的白色衣服，安安静静的缩在远离门口的角落。
无数害怕的目光落在了纸昂羽和李素裳的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这些女孩的年龄被二人看的很清楚，年龄稍大的都在外围，其中有许多身上都充满了实验的痕迹。
而在最角落的最多不过7岁，实验的痕迹相比起外围那些较大的孩子却丝毫不少。
纸昂羽的脚步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后便继续迈步向那些女孩走去。
纸昂羽的动作引起了些许骚动，女孩的群体再度缩紧了一些。
纸昂羽默不作声的走到了这群女孩们的面前，随后蹲了下来，向最外围的几人伸出了手。
下一刻，纸昂羽的手一翻，三颗糖果出现在了手心。
“吃糖吗？”纸昂羽本来是想这么问的……但纸昂羽没想到的是这么几颗简单的糖果居然让这些女孩毫无征兆的崩溃了。
无法抑制的恐惧从这些女孩的身上散发了出来，仿佛那颗糖果是人尽皆知的剧毒一般。
事实上，这种糖果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了这里，曾经有很多孩子就是在吃下了这样一颗糖果后昏迷不醒，随后被那些白大褂带离这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无一例外，那些孩子全部都是实验失败后才被强行喂下了这样的糖果。
所以，“糖”在这里等同于死亡……谁吃谁死！
下一刻，在女孩们害怕的惊叫声中，距离纸昂羽最近的那名孩子一把从纸昂羽手中抓过三颗糖果，全部塞进了嘴里，然后紧紧的闭着眼睛，似乎在等待什么。
然而周围的惊叫声逐渐减小，那名女孩感觉有一只手轻柔的搭上了自己的头，与此同时，一股久违的味道从喉间逐渐散开。
这是什么味道？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经感受过……
“甜吗？”清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勾起了女孩尘封在冰冷囚笼下的旧日回忆。
这就是“甜”啊……
女孩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张带着微笑的绝美脸庞，是一张与记忆中那已经模糊的身影重叠的脸。
“甜……”女孩愣愣的点头，回应了问题。
“那就好。”纸昂羽脸上的笑容更加轻松了几分，温柔掩盖了纸昂羽内心深处的歉意。
纸昂羽认识这里的每一个女孩，在这些女孩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认识了。
面对人体实验，纸昂羽选择了默认……因为别无他法。
他早就向奥托提供了自己关于圣痕的全部知识，但实验必须进行。
圣痕的对象只能是人类，无法替代，即便纸昂羽已经和奥托一起推演了无数次，实体实验也必须进行。
纸昂羽所能做的只有全力救治好那些实验失败的孩子，消除她们的这些痛苦记忆，并将她们带回圣米凯莱孤儿院抚养长大。
这些孩子的身体远不如常人，即便纸昂羽每年都会借用黑渊白花为这些孩子调养身体，早逝的孩子仍旧不计其数。
为了人工圣痕……纸昂羽默许了这些悲剧。
要知道，天命目前只有8名a级以上的女武神，而一只战车级的崩坏兽就需要一名b级女武神或者数位c级女武神联手。
更何况这500年来还出现过不止一次a级女武神断层的现象，没有s级女武神坐镇的天命只能靠着那仅有的一两名a级女武神苦苦支撑。
纸昂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迫不得已的出手了……
为了解决这样的局面，为了有更多地方能够有足以坐镇崩坏的女武神，人工圣痕这种能够大幅度提升实力的量产物品必须出现。
“我这里还有很多哦。”纸昂羽在这些女孩的面前拍了拍手，下一刻，如同拉手风琴一般从手里拉出了一长串各式各样的小零食。
惊呼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和之前的惧怕完全不同，满是孩童的新奇。
零食和糖果落入了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大箱子里，纸昂羽推了推箱子，“都来拿吧，我还有很多哦。”
白羽飘落，女孩们心中的戒备和惧怕立刻削弱，随着第一个孩子从箱子里拿走了零食，其余的孩子终于放下害怕，井然有序的分起了那些零食。
在零食之后的是各种各样的吼姆玩偶，有比成年人还高的巨大吼姆，也有通体粉色的吼美，还有一脸邪笑的吼辣，呆呆傻傻的吼咪……
“哇！”凭空出现的大量玩偶再次引起了女孩们的惊呼，就在女孩们激动的看着那些玩偶的时候，纸昂羽动动手指，那些吼姆玩具立刻动了起来。
会动的玩偶迅速融入了孩子们，可爱的外表以及一些轻微的心理暗示让原本死寂的氛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孩子们久违的笑声。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可爱的小女孩，她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吼姆国度；”纸昂羽的声音传开，仿佛旁白一样讲起了故事。
玩偶们配合着纸昂羽的讲述，在片片白羽中拉起了欢迎的横幅，孩子们看着忽然出现在视线中的华丽城堡，发出了阵阵惊叹。
“吼姆国王设下宴会，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小勇士们；”最大的玩偶不知何时戴上了王冠，对着一众女孩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就在这时，邪恶的吼姆大暴君出现了！它也看见了这些小勇士，它要抓走这些可爱的小勇士，因为她们实在是太可爱了。”纸昂羽抬了抬手，一只和吼姆国王一样大的白色吼姆甩着金色的耳朵，瞪着绿色的眼睛注视着女孩和吼姆们。
顿时，女孩们害怕的躲到了吼姆国王的身后，吼姆国王和吼姆们则是不知何时换上了盔甲和宝剑，站在了女孩的面前。
“「你们真的是太可爱了，我要把你们全部抓到我的城堡里，我要独占你们的可爱！」吼姆暴君大笑着，就要抓走这些可爱的女孩。”长的酷似某人的吼姆暴君迈开了短腿，打飞了一个又一个冲锋的吼姆。
“那个，我跟你走！”就在纸昂羽准备继续讲述的时候，那个抢糖的女孩再一次站了出来。
纸昂羽只是微微愣神的时间，又有不少的女孩越过了吼姆士兵，走了出来。
“吼姆暴君，我也愿意跟你走，所以请你住手！”
“我……我也愿意！”
“还有我！”
“女孩们的品质感动了天上的仙人，于是仙人为女孩们送来了帮助。”反应过来的纸昂羽笑意更胜，下一刻，安静听故事的李素裳突然发现自己在一众女孩们闪闪发光的注视下闪闪发光。
呃，好像是自己先发光的……
“仙人送来了强大的手下，它的名字叫做阿拉哈托。”李素裳身上的光环没有持续太久，另一台威风凛凛的机甲就吸引了所有女孩的注意力。
“「肆意妄为的暴君啊！见识一下星星粉碎的样子吧！」阿拉哈托这样说道，一刀打败了邪恶的吼姆暴君，保护了女孩们。”纸昂羽操控着阿拉哈托击败了奥……吼姆暴君，感受着和吼姆们一起围着阿拉哈托庆祝的女孩们，纸昂羽不再继续讲述。
故事到这里就可以了，这只是一个童话。
孩子的世界不需要思考是否是因为自己引发的灾难，不需要考虑吼姆王国接下来的发展，也不需要思考仙人和阿拉哈托凭什么会帮助她们……
这只是一个非黑即白的童话，仅此而已。
如此想着，纸昂羽将头转向了大门。
这种故事，你能接受吗？
门外，紫色头发的小女孩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前。
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西琳的手对着门把手不停的抬起又放下，金色的眼中透露着挣扎，仇恨和向往。
只要她开门，我就放弃那些计划……
只要他开门，我就放弃复仇吧……
要是有人能来开门就好了……
……
门开了。
“哇！好多吼姆啊！”
“哇！是阿拉哈托！”
德莉莎带着齐格飞等人走了进来，顿时，两个眼冒金光的人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怪叫着混进了孩子堆，毫无违和感。
“天上的暴君啊！见识一下星星粉碎的样子吧！”齐格飞兴奋的和阿拉哈托喊着同样的台词，在一众女孩的欢呼中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才进门的阿拉哈托原型，乔伊斯先生羞愧的捂住了脸，努力让自己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怎么这么多小……咳咳，那个家伙在哪呢？”特斯拉及时止住了自己脱口而出的不雅语言，换了一个自以为温和的语气向纸昂羽询问道。
“她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都来晚了。”纸昂羽平静的回答道，专心的感受着门口和房间内的那股残留空间波动。
那些吼姆们似乎没有发现，吼姆中不知何时少了一名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