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楚今朝身着太后朝服,抱着四岁的小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众爱卿平身。”
新帝年幼,安国的朝政还是由她主理。五年前,楚犹怜把百里附的死因归结到百里崇政身上,勉强稳住了朝中的局势。但,安国半月内连换两个皇帝,最后竟成了女子掌权,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想要借机起义者众多。多亏了父亲裴云谏和少师谢行知多方权衡,才有如今稳固的局面。唯独……“启禀太后,臣要弹劾国师楚犹怜,黎江流域水患泛滥,朝廷拨粮救助,国师却不顾大局,只救南瑶旧地,不顾其他地区百姓的死活。”
唯独楚犹怜,成了她的心头大患。这五年发生了太多事,国师因为早衰症,五年前就去世了。楚犹怜挤走了白芨接管了整个神医门,成了新一代国师。他一心想要复兴南瑶,却不想,她早已有了百里附的骨肉。她藏着掖着躲着他,把孩子偷偷生了下来,给了楚犹怜致命一击。楚犹怜的复国计划完成了,但也失败了。他成了国师,楚今朝成了垂帘听政的太后,南瑶楚皇的血脉渗透了安国的皇权,但龙椅上始终流淌着百里氏的血液。“是谁要状告本座?”
伴随着一声戏谑,楚犹怜从外慢慢走进金銮殿,与上任国师不同,他不喜红色,只喜黑。终日是一身黑色长袍,白色的碎发,妖异,冷酷。“张大人,是你要弹劾本座吗?”
楚犹怜站在户部尚书面前,一脸嘲讽。张尚书毫不畏惧,视死如归:“下官弹劾的就是你这个奸佞贼子。你狂妄肆意,借天灾人祸,利用神医门肆意敛财,现在你还假公济私,和南瑶旧地私相授受,奸臣,你是何居心?”
“想做忠臣?本座今天成全你。”
楚犹怜抽出身上佩刀,提剑指向张尚书。“放肆!”
楚今朝冷斥一声,“谁准你持械上殿的?”
楚犹怜停下动作,转头望着龙椅上的女人。“太后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楚犹怜将刀收回刀鞘,笑道。楚今朝居高临下扫了他一眼,从他五年前递给她那瓶毒药开始,他们就已经是陌路人了。她不想见到他,更不想跟他说一句话。若不是这次他拿着几十万的灾民来要挟她,她是断然不会开口的。这五年,她任由他在神医门肆意妄为,他敛财,他结党营私,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命数早已天定,他活不过三十岁。他只剩下五年寿命,五年很快,你看她不是一晃失去百里附五年了,他们的无忧都已经四岁了。“国师目无尊卑,持械上殿,该罚。你认不认?”
楚今朝公事公办道。楚犹怜单膝跪下:“微臣愿领太后责罚。”
“好,黎江救灾一事,交你全权处理。若有一个灾民殒命,本宫拿你是问!”
楚今朝冷冷道。金銮殿上所有视线都落在了楚犹怜身上,不少大臣都为太后捏了一把汗。国师素来桀骜不驯,明里暗里一直和朝廷作对,他怎么可能接受太后的指令。“微臣领命。”
楚犹怜毫不犹豫伏倒领命,百官哗然。“退朝!”
楚今朝并没有多看一眼,她起身,拉着小皇帝的手走下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