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手上动作都放轻点,太子妃难得睡得这么深。”
谢夕颜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茉莉正在和其他丫头轻手轻脚地打扫屋子。“太子妃,您睡醒了?奴婢这就给你去打水来。”
谢夕颜茫然地转动眼睛,屋子里一切如常,地上也没有任何血迹。是一场梦吗?谢夕颜垂下头。茉莉伺候她洗漱更衣,下人又端来丰盛的早饭,谢夕颜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太子妃,我推您去院子里坐坐吧。”
谢夕颜没有拒绝,茉莉将她扶上轮椅推到院子里的树荫底下。谢夕颜靠在椅子上,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昨天的梦。她梦到魏衍了,她从大街上买回来的孤儿魏衍,魏衍想要报恩要做她的奴隶,但是父亲不同意外人进府。于是魏衍天天蹲在谢家门口,看见她出门就默默跟着。直到有一次,她去山上上香,她的马车失控滚进了山涧,是魏衍从山涧把她背出来的。父亲见他忠诚,就让他进了府,还让人教了他武功。魏衍不识字,自己的月钱被人坑了都不知道,谢夕颜恨铁不成钢,亲自教会了识字,让他不会再骗。“喵——”一声软糯的叫声,打断了谢夕颜的思绪,她低头一看,一只皮毛如雪的猫儿正拿爪子勾她的鞋尖上的小绣球。“喵——”白猫叫了一声,抬起了它的前爪肉垫,狠狠拍了一下谢夕颜的鞋子。谢夕颜从它蓝色的眼珠子里看到了不屑——这是咬不到绣球生气了?谢夕颜心露爱怜,弯腰把猫儿抱进了怀里。“喵呜——喵呜——”起初那猫儿还挣扎,但谢夕颜很熟练地摸上了它的头,一下又一下,白猫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谢夕颜又想起,她八岁时候养的那只猫,跟这只一样雪白雪白的。有一回,长公主带安乐郡主来淮阳侯府做客,安乐郡主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我也想养一只这样的猫儿。’,她父亲便二话不说就要把她的猫送给安乐郡主。她心中不舍,父亲训她不懂事,说她比安乐郡主年长,本该礼让,还要她佯装欢喜,笑着把猫送到郡主手上,否则就是不懂礼数不敬皇家。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只有魏衍在乎她。魏衍替她去公主府抢回来,被公主府的人打了个半死,回来又被父亲打了个半死,后来魏衍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大傻子。谢夕颜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夕颜,你终于笑了。”
耳畔突然响起太子的声音,谢夕颜再次从思绪中回神,笑容也瞬间隐去。太子欣喜异常,“卫先生,你说的不错,太子妃需要一个慰藉,多谢你给的建议。”
谢夕颜抬头,这才发现太子身后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也正定定地望着她。昨晚……昨晚……不是梦!谢夕颜眼中闪过错愕,手上动作失去控制,怀里的猫吃痛,喵呜一声跳了出去,谢夕颜慌忙伸手去捞。太子见谢夕颜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心里无比高兴,一心只想表现的更好,好暖化她冰冷的心。“夕颜,你坐着,我去给你抓回来。”
太子走开,四下无人,魏衍几步来到谢夕颜跟前,躬身单膝跪下,伸手拂向她的鞋尖。“小姐的鞋子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