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附内心一直在挣扎,他想不通,为什么他的父亲,屡屡要置自己于死地,仅仅就是因为他出生太早,抢了百里决的风头?他也曾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来获取他的认可。他克服恐惧,上阵杀敌,为他守护江山,不过是想要得到他一个正眼,一句认可。两年前,他大败北梁,为安国收回十座失地。他原以为,他这次一定可以得到父亲的夸奖。当百里崇政笑着给他递来那杯酒时,他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可他等来的是什么?是剥夺兵权,是撕心裂肺的毒发和躺在病床上失去一切的无尽黑暗。从他出生起,他的父亲要他死!百里附垂眸,藏下眼中的恨意。“来人,给离王上茶。”
百里崇政吩咐道。声落,只见殿门推开,一个宫女低头捧着两杯茶进来。她将茶送到百里附跟前,“殿下,请用茶。”
百里附心弦一紧,五感像是进入战时,绷紧,防御。他侧头看了她一眼,那宫女的模样跟他脑海深处,一个带着血的影子重叠起来。宫女给百里附上完茶,哀婉地看了百里附一眼,才转身走向百里崇政。百里附头皮发麻,神色复杂。百里崇政看着百里附的异样,嘴角抿出一丝微笑,“离王,还记得她吗?当年你生天花,是她在冷宫彻夜照顾的你。可惜,后来她不知检点,跟侍卫私通秽乱后宫,朕以为她早死了干净,不想,近日竟然在宫外又遇见了她。”
轰隆——一声惊雷,骤然响起,像是在头顶炸开了一样。宫女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水溢了出来。百里崇政阴狠的眼神扫了过去,宫女瑟缩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你确实该死!”
百里崇政抬手,掐住宫女的脖子,瘦弱的宫女在他手上,跟一只鸟雀一样,毫无还手之力。“殿……下……救……救……我……”宫女挣脱不开,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百里附身上。“呵呵,百里附,你要救她吗?”
百里崇政撕下伪装,脸上露出玩弄和肆无忌惮的神情。他手中的宫女已经奄奄一息,百里崇政挥手,将她朝殿中的石柱丢了出去。就在宫女要触柱而亡的瞬间,百里附从轮椅上飞身一跃接住了人。两人齐齐跌落在地上,百里附后背刺痛,拼命咬牙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从小到大,他活在冷宫里,若不是思月的照拂,他早就死在了五岁那年的天花病里。“百里附,你果然是在装病。”
百里崇政嫌恶道:“果然人如其名,你就跟那杂草一样,命又贱又硬,刀杀火烧都弄不死你。”
百里附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迎着皇帝诡谲的视线,回击道:“你杀不了我。若我死在京城,不出一个月,北疆三州必会暴乱。”
不过两年,他竟已经在北疆蓄势!百里崇政一愣,眼眸中杀意翻腾。“这两年,你委曲求全装病示弱,很好!你装废物装的这么好,那朕就挑了你的经脉,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废物!”
“来人!”
一声令下,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涌入,将百里附团团围住。百里崇政笑道:“你伪装的很逼真,若不是你的王妃告密,朕真的以为你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