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那天期中成绩出来了,排名倒是都在大家意料之中,前三是江裴知闻阔和林多。
但分数却多少有些离谱,因为发生了大断层,还是从一二名那断开的。
江裴知总分739,闻阔708,林多699,
这个成绩闻阔和林多的发挥其实都是正常水平,离谱的只有第一名的江裴知,一中历史上裸分最高也就只有727,还是因为那次题比较简单,而这次全市大联考,试题无论是质量还是难度都没得说,好多人成绩和上次比还滑坡了,就这种情况,江裴知居然考了739?
那是739啊!淮市高考总分才750!!所有科目加一起只扣了11分,这他妈还是人吗?!
其他同学直接麻了,除了“牛逼”不会说别的。
一班是一中高三年级的排头,聚集了所有成绩拔尖的学霸学神,每年重本率百分之九十以上,在这样的班级里,每个人都难免有些傲气。
但再傲的人,对这种本身是天赋流还贼努力的上层学神都毫无脾气,因为差距太大了,根本不是努力就能追得上的。
赵嘉许捧着成绩条在那摇头:“太惊险了,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同桌问:“什么差一点点?”
赵嘉许:“江爷739,我640,差一点我就被江爷甩了整100分,感谢江爷不杀之恩。”
闻阔抬眼扫了他一下,幽幽道:“那你下次努力,争取把差距拉到一百分。”
江裴知闻言,突然很轻地笑了一声。
闻阔:“……”
赵嘉许对自己这次的成绩很满意了,虽然被甩了九十九分,但他受的刺激远没有他闻哥大,毕竟就这么生生被从第一的宝座上揪下去了,还被甩了三十多分。
他叹着气拍了拍闻阔的肩膀:“哥哥,时代变了,节哀顺变吧。”
闻阔抬脚就踢:“滚。”
眼看着人像个被放了气的皮球,一点一点蔫下去了,江裴知忍不住想和他说话,想给这只皮球打点鲜活的气。
“你听李棋发给你的那首简易版demo了么?他自己录的。”
闻阔斜了他一眼:“没有。”
江裴知从桌肚里掏出手机,划拉了两下,突然朝他伸手,闻阔一怔:“干嘛?”
“戴上。”江裴知给他左耳塞了个白色的耳机。
前奏的吉他声很低,音质也不太好,像是用手机随便录的。
江裴知道:“李棋说这个版本仅供内部学习,不能二传。”
闻阔起初还懵懵的,直到耳朵里传来一阵“呕哑嘲哳”的歌声,能听得出来是李棋的嗓音,但调子已经歪到了姥姥家。
闻阔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反应过来后忙收敛住。
江裴知:“今晚试着合一下?先录一小段给李棋听。”
闻阔严肃着脸:“我还不会唱呢。”
“骗人。”江裴知低声说了句,然后手上一滑,耳机里的声音变了。
“那我先唱第一部分。”
“好。”
在两句低低的对话之后,属于少年的清亮音色响起,与平时张扬明媚的声音不同,他唱起歌来腔调温柔又干净。
然而闻阔只听了两句就摘了耳机,白皙的侧脸红晕直染到脖颈:“你什么时候录的?!”
旁边的人很淡定:“周二晚上。”
“你给我删了!”闻阔伸手就要抢手机。
江裴知动作比他快多了,迅速换了方向:“我录的就是我的。”
闻阔手扑了个空,只抓到了江裴知的卫衣,他看了看离他比较远的手机,干脆直接拧住了江裴知的侧腰,他低声威胁道:“你删不删?”
“不太想删。”说得还怪有礼貌的。
但闻阔不吃这一套,掐着他的腰就拧,结果这王八蛋肌肉一绷,硬邦邦的愣是没拧动。
闻阔:“……”
不能好了。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突然窗边传来了声音:“干嘛呢干嘛呢,ao授受不亲啊,观察你俩好几天了,再这样我就让你们班主任给你俩座位调开了啊。”
说话的是他们数学老师圆圆,是个胖墩墩的中年妇女。
闻阔嗖地一下坐正,嘀咕道:“他先惹我的。”
圆圆看向江裴知:“是不是你?alpha怎么不懂得让让omega同学,不能欺负人啊。”
江裴知不动声色把手机藏到了身侧:“嗯。”
圆圆又扫了眼教室:“林多,你们乔老师喊你去趟办公室。”
“哦,好的。”
等到教室又恢复宁静之后,一班好多同学才开始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他们闻哥现在是omega呀!他们居然都忘了,都怪闻哥平时做派太不拘小节,而且又帅又a,他和江爷走一块根本没人觉得不对。
但现在这么一想……根本哪哪都不对啊。
有人悄悄回头朝后面扫过去,发现两位大佬又凑在了一起。
“我靠!”
有人低低惊叫一声,闻阔和江裴知抱一块了。
他们震惊地下巴都快磕地上了。
难不成……?
实际上闻阔是打算偷袭扑过去抢手机,只不过没抢到。
两人对话如下:
“江裴知,你要不要脸?”
“可以不要。”
-
闻阔被江裴知气得只顾着骂他了,彻底忘了期中考试那让人心梗的成绩。
晚上回去练歌的时候,闻阔提起了十二分的谨慎,唱之前检查了好几遍江裴知的手机,确定没有录音之后才放心。
他们把李棋发来的谱子打印成了纸质版,一人拿了一份。
闻阔捏着那几张薄薄的a4纸盘腿坐在沙发上:“李棋的吉他你放哪了,再练会合一下吉他伴奏吧。”
“在客厅,我去取。”
吉他装在一个黑色的吉他包里,江裴知拿进来立在了沙发旁,然后自己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山,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副银边细丝框眼镜戴上,视线重新落到了谱子上。
在看到他用小字标着“闻”的那一段歌词时,闻阔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有“我”的词和“奔向你”他唱地格外得重。
闻阔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吉他拿出来了,白皙骨感的手指轻轻拨动着弦,那一下仿佛是拨在了江裴知的心上,又痒又热,他忍不住跟着轻眨了下眼。
十一月份的夜晚很凉,书桌前的窗户缝漾进来一阵冷风,江裴知却觉得更热了。
少年的嗓音在耳畔不急不徐,他慢悠悠看着,银框眼镜后的眼眸色泽浅淡。
一段唱完,闻阔停了手,还认真地又拨了两下弦。
“我应该找李棋收费,这么好的嗓子给他录歌,白便宜他。”
江裴知点头。
闻阔又翻了翻谱子,随口问道:“今天家里怎么这么热,你调空调了么?”
“没有,是不是唱累了?”
闻阔挠了下脖子:“不累。”他突然手一僵:“江裴知……”
“嗯?”
“我……我后颈痒。”闻阔皱了下眉,有了前几次经验,他迅速就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他放下吉他立即起身:“我书包里有抑制剂,你等我下……”
然而,他刚起来就一阵晕眩,眼前黑得仿佛昏厥,他腿一软就朝前栽了。
“喀拉”一声,椅子在地面拖动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闻阔栽到了江裴知面前,被扶住了。
他脑袋已经开始发懵
“那吉他上好像有味儿。”闻阔声音又低又软:“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取一下,就在我书包的夹层里,我好像走不动路了……”
江裴知没动静。
闻阔疑惑抬头,突然,椅子往后撤了一下,刚才被扶着勉强站稳的人失去了支撑,他心下一慌,还没来得及拽住什么,江裴知就长臂一捞,把人捞到了怀里。
“吉他怎么了?”低沉的声音慢悠悠问道。
闻阔手撑着椅子扶手,怔怔地和他对视:“……吉他上面有味道。”
“什么味道?”江裴知似乎不像他那么着急,也没有要去帮他取抑制剂的意思,每个问题都问得很慢。
“江裴知,你帮我……”
“我帮你。”
闻阔“帮我”后面的“取一下抑制剂”没说出来就被打断了。
吉他上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味道,闻阔居然被动发.情了,他后颈又烫又麻,脑子都被汹涌的热意搅成了浆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别嘴上占我便宜。”
江裴知短促地笑道:“闻阔,你确定要用这么饥渴的眼神看着我么?”
闻阔:“?”
他腿抖了一下:“你闭嘴……你不帮我我自己去取。”
闻阔想站起来,但江裴知的胳膊就像铁箍一样,丝毫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椅子上的人动了动,把鼻梁上驾着的眼镜摘掉,然后直起身在他耳边道:“期中考试前我一直在想。”
时间越拖地久,闻阔身体久越软,他已经站不稳了,被迫坐在了江裴知腿上。
“嗯?”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该让你做什么。”
闻阔被他呼出的热气激地耳朵都麻了。
“很可惜,已经用掉了,闻阔,你愿意么?我再送你一个条件。”
“什么?”
“我当你的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