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攀不顾乔sir的劝阻。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自己的过往。
原来，小攀在念大学的时候，就连续创业、连续失败，负债了几十万。
毕业后，看见网红经济很有前途，毅然决然地踏入了这个领域。
他创办了一个公司，工作内容包括拍摄制作视频，运营视频账号，运作网红。
最开始，他按照自己的审美写脚本做视频，但每个视频只有几百的播放量。
于是他开始转变，学着迎合市场，反复观摩别人的爆款短视频，研究其中的创意，不再讲究“分镜”、“构图”等影视术语，而是怎么吸引眼球就怎么来。
这样一搞，号火了，一个视频有几百万的播放量。
但小攀没有很高兴，反而有些无奈。
无奈地接受现实后，按照这种模式做下去，做起来了一个三百多万粉丝的斗音账号。
签下气球哥是一个机会。
小攀坦言，一看完《再见气球哥》这条视频，他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气球哥签下来！
不仅是因为气球哥具有商业价值，能给公司带来更大的发展。
更是因为气球哥的底层经历、积极乐观的态度，还有对音乐的不懈坚持，让小攀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他想撬动气球哥的资本价值，帮助气球哥实现音乐梦想，同时也希望气球哥的名气，能为公司带来投资人，带来资金。
等那时，公司就可以告别这种让他打心眼里不齿的经营方式。
所以他看完视频之后，立刻通过网络地图搜索实时街景，找到了气球哥出现的街道，再挨家挨户地打听到气球哥所居住的廉租房。
成功签约之后，公司立刻为气球哥换上西装，拍摄了一条翻唱《咕涌着》的mv。
小攀觉得，这首《咕涌着》是在写气球哥，也是在写他自己……
听了他喝多之后吐露的心声。
所有人都有些唏嘘。
“这小伙子也不容易呀，年纪轻轻的，就经历过这么多挫折。”
“而且他行动能力真的好强，乔sir发的回访视频里没有任何地标性建筑，他却能马上比对着网络地图找到气球哥家里去，真是活该他能成功！”
“他说的做短视频的情况，我也深有同感，现在斗音上的视频都是千篇一律，只要火了一个马上就会出现无数个连文案都一模一样的视频，真正用心做内容的视频博主很难生存下来。”
“别说是短视频，现在整个社会都是这样，一切朝钱看，劣币驱逐良币。”
“难怪他堂堂一个大学生会甘心做别人的歪侄儿。”
“不过这个小伙子还是有良心的，想着帮气球哥实现梦想，虽然也想利用气球哥的名气，但这属于互相成就，值得支持！”
…
一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创业者终于逆袭成功的故事，让直播间的所有观众都对小攀有了好感。
而且这个创业者，在拥有三百万粉丝的斗音账号、已然成功的时候，还不忘初心，签下气球哥，打算让公司的经营方向回归正轨。
一时间，直播间的弹幕变成了清一色的支持和鼓励。
“好家伙，你这个不容易，不容易啊。”乔sir随口附和着。
哪怕没有林真的提醒，他也不会真把小攀说的当回事儿。
因为常言都说了：知人莫言尽，交浅莫言深。
可这小攀第一次见面。就上赶着把自己灌醉，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瞧一瞧。
要说没问题，谁信呐！
这时，气球哥说话了。
“乔sir，你看我唱的那个《咕涌着》了没？你觉得咋样？”
气球哥推了下眼镜，说话时，双手忍不住比划出指挥乐队的动作。
“气球哥，你那个唱歌的mv我看了，可以可以，很不错！”
乔sir伸出大拇指称赞。
随后又顺口补充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唱的《涛声依旧》。”
《涛声依旧》，就是那天乔谭和气球哥时隔多年，在出租屋重逢的时候，气球哥哼唱的两句歌词。
——带走一段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气球哥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招牌式的笑容，说：
“乔sir，那都是老歌了，现在哪里还有人听嘛！而且那天是清唱，腔调有点问题，这次这个《咕涌着》是陈奕迅的新歌，公司里还给我调了混响的，好听的板！”
听到气球哥这样说，乔sir忍不住苦笑。
他当然知道，发到网上的那段mv，不但调了混响，还修了音，把气球哥的原声都要修爆了。
就这，小攀还面不改色地说，他们是看中了气球哥的声音条件……
唉…
乔sir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着气球哥问：“那你这两天除了拍mv，还做了什么啊？”
“乔sir你放心，公司里对我好的很，给我租了一个三居室的大房子，请专门的老师来给我上音乐课，还顿顿都有回锅肉吃！”
气球哥说着，脸上笑容洋溢着幸福。
看到这个笑容。
林真都觉得有些心酸。
因为这就是底层人最真实的生活写照。
顿顿有肉，就已经非常幸福了。
直播间的弹幕也纷纷表示，自己已经没出息地哭了。
“气球哥笑得好灿烂，我却有些难过……”
“有的人想方设法少吃肉，恨不得顿顿吃绿色沙拉，而有的人能顿顿吃上肉，就像是实现了最大的梦想”
“原来气球没有飞走，他还是这么单纯乐观”
“气球哥以前每天只吃两顿，一顿馒头一顿方便面，现在生活条件确确实实变好了很多啊，真为他感到高兴！”
“所以不管有什么天价违约金，还是什么不平等条款，我都是支持气球哥签约的，至少他现在能吃饱饭了不是？”
…
看着这些弹幕。
林真知道。
哪怕现在把不平等的签约条款摆出来。
网友们都不会说什么了。
因为他们只看到了一个，穷困潦倒又没有什么技能的中年人，在和网红公司签约之后，瞬间就跨越到小康阶层。
这明摆着是一门稳赚不赔的买卖。
“挺好挺好，那吃饱了之后呢？”乔sir对着气球哥问。
他这话是有深意的。
你现在吃了点嗟来之食，暂时饱了，那以后该怎么办呢？和网红公司签约，就成了公司手中一件用来攫取利益的工具，等他们榨干价值，又该何去何从？
但气球哥没有听出乔sir的言外之意。
想都没想，张口就说：“吃饱了就去ktv。”
乔sir：“ktv？去唱歌？”
气球哥：“须微唱两首，主要还是找美女。”
“啊？你说啥？”乔sir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找美女，乔sir乔sir，等会儿吃完了，我们请你还有你表弟，一起去找美女耍一下嘛！”
气球哥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傻眼了。
林真也傻了。
这……这是能直播出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