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莽跪在地上,拱手说道:“回禀陈将军,下官也只是听说。”
陈俊成皱起眉头,瞪着付莽:“你派人去探查没有?”
“这个——芒山并非本县管辖。”付莽小声回答。
“你——”陈俊成假装生气,抬起了手:“我看你是道听途书!”
付莽赶紧双手抱头:“请陈将军恕罪!”
陈俊成气呼呼地骂道:“该干的事不干,不该干的事,净他娘的胡求干,你这官当的,什么玩意!”
一番粗狂言辞,让付莽吓得大气不敢再喘,也不知道哪里犯了错。
陈俊成摇摇头:“你他娘的道听途说,就敢随意上报,害的本将军要亲自去芒山勘察!”
原来是这样,付莽吓得又通体是汗。
他也是倒霉催的。
他听说,芒山有人聚集,还挺活泛,就觉得此事不同寻常。
他也知道兰云喜欢干大事,还谨小慎微,索性就禀报了此事,并怀疑是义军前哨兵马。
本来想能得到兰云表扬,说自己警惕性高,没想到却又挨一顿骂。
陈俊成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以后有证据再奏报,别搞的草木皆兵。”
付莽赶紧点头:“下官记住了。”
“今天就算给你个教训,起来吧。”陈俊成声音变得柔和。
“谢陈将军。”付莽赶紧爬起来,脑子也清晰了。
看看时间,已近晌午,赶紧擦擦脸上血迹,叫来差役,布置酒饭。
陈俊成也不客气,当即留下来。
刚才提到贼军之事时,他注意到孙福表现的非常吃惊,这让陈俊成觉得蹊跷。
要么,他一直在归德参与整训,并不知晓此事,要么,他已知晓,而且知道的还很多。
其实陈俊成也一直替方用担心。
虽然现在州县官府腐败混乱,对下面情况知之甚少,但他毕竟聚拢两百多豪杰,如此大的阵仗,怎能不传播扩散出去?
不多时,差役来禀报,饭菜准备好了。
付莽抬头看看陈俊成:“请陈将军用膳。”
陈俊成挥挥手:“你们先去吃,孙福留下,本将军有话要给你说。”
孙福赶紧拱手:“遵命。”
付莽带着多哈、林狗儿等人离去,陈俊成和孙福站在大堂之上。
“孙福,你是哪里人?”陈俊成问道。
孙福低头拱手:“回陈将军,在下从小在芒山长大。”
“哦,那芒山你应该很熟悉吧?”陈俊成问。
“回将军,是的。”
“那最近回去过没有?”
“回将军,没有。”
“那贼军之事,也就没说了?”
“回将军,此事真没听说过。”
陈俊成点点头:“连你都没听说,那就应该不是什么贼军前哨了。”
孙福拱手说:“回将军,芒山的确有些武林豪杰,但也是本分之人,还有的干一些押镖运镖行当,难免有人误会。”
“哦,那里最为厉害的英雄是谁?”陈俊成问道。
孙福愣了一下,拱手说道:“这个,在下也说不上来。”
“好,我知道了。”陈俊成挥手说:“整训之事,你还要倾尽全力,兰云将军最为关心此事。”
孙福拱手说:“谢陈将军,在下明白。”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
陈俊成又问孙福,怎么当上的校尉。
孙福也不忌讳,说自己从小就练些拳脚,去年加入义兵,后来捐了两千贯宝钞,也就当上校尉。
这也很正常。本来官府钱粮就不多,需要地方乡绅财主捐献,那捐的多,就给个官当当,也在情理之中。
不像兰云,当初林方捐了三千贯,也没让陈俊成当个百夫长。
兰云也就是那样的人,就是睡觉,也要装出一本正经。
陈俊成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干。”
说完,陈俊成还看了孙福一眼。
孙福似乎若有所思,看到陈俊成在看自己,赶紧低头拱手:“在下一定以陈将军为榜样。”
“哈哈,我们都以兰云将军为榜样。”
说话间,两人来到后院。
多哈等人没敢吃饭,还都在等陈俊成。
陈俊成拿起碗筷,告诉多哈,在虞县多待两日,等义兵整训有了眉目,再去下一站督查。
多哈愉快地答应了。
吃过饭,陈俊成和林狗儿骑上战马,离开虞县,径直赶往柳林镇。
晌午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陈俊成马不停蹄,林狗儿不敢埋怨,只能边手拿水葫芦喝水,边骂付莽:“这个狗官家混蛋,非说什么芒山有贼军前哨!”
陈俊成已不考虑此事,走上一趟,回去禀报兰云,此事子虚乌有,也就过去了。
但孙福很是奇怪。
他来自芒山,而且,说起芒山之时,陈俊成一直觉得他双眼朦胧,含糊其辞。
直觉告诉陈俊成,孙福肯定知道方用,也肯定知道一些实情。
可他偏偏又当上虞县领兵校尉。
再想想孙福,乃一朴实青年,想必不是来自大富之家。
既然如此,又为何花两千贯,捐个邻县的义兵校尉?
难道孙福不仅知道柳林镇的事情,还与方用有着某种关系?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陈俊成想搞清楚。
他催动战马,哗哗向前跑去。
林狗儿也紧紧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