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呢？你哥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不是还可以离吗？那么好的儿媳妇人选可千万要抓牢。”
“余修！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庄心意的语气严厉。
余修放声大笑，伸手按了按眼角，按掉笑出来的眼泪花子，“这就有意思了，您大儿子结婚了不能离，那您小儿子就活该抛妻弃子去满足您的私欲？”
“您不觉得您做人太过双标？”
“你这不是还没结婚吗？难道你还真打算娶她？就不怕将来被人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
“她有孩子！”
“有孩子怎么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那孩子又不姓余，以咱们家的条件你想找个什么样儿的女孩儿找不到，为什么偏偏找这么个家世的还是个有孩子的？这传出去简直丢余家的脸！”
余修脸色的表情慢慢淡了，沉默了一会之后定定看着庄心意，“对，反正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丢余家的脸。”
“那你是不是忘记了大嫂家还不如戚甜？”
庄心意被堵得哑口无言。
余修心中有火，他们怎么对他都无所谓，但是这么贬低戚甜就是不行，他们既然弄得他不爽快了，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你要觉得我丢了余家的脸那也不要紧，我和戚甜结婚之后入戚家户口。”余修轻飘飘丢下这句话，起身走人。
走了两步之后又倒回来补上一句：“瑶瑶还真是我的孩子，不过您放心她姓戚，而且我也没打算让她改姓余。”
“怎么会！”庄心意拉住他，满脸震惊。
“怎么不会？”见到她难过又震惊的样子，余修心里终于痛快些了，“你回去问问余盛泉，六年前他的人是从哪里把我带回去的。”
余修抚开她的手，不带任何留恋地离开咖啡馆。
西奥的街道随处是高大的香樟树，展开它们茂密的枝叶替西奥的人们遮挡毒辣的阳光。
傍晚时分虽然阳光依旧耀眼，但稍稍温和了些。有徐徐的晚风吹来，吹散了白日里的灼热，也吹散人心头的烦闷。
戚甜和戚乐晗沐浴在傍晚的阳光里玩跳格子的游戏，小孩子蹦蹦跳跳，母女俩不时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余修站在远处看了好一阵，低头点了根烟慢慢吸着，心中那股毁天灭地的暴戾这才慢慢消退。
“啊，妈妈你耍赖！”小姑娘的抗议声传进余修耳朵里。
“我哪里耍赖了？你出石头我出布是我赢啊。”这是戚甜带笑的声音。
“你出慢啦！我都出了好久你才出，你作弊！”小姑娘急了，带着浓浓的西奥普通话味道，“好”字拖得格外长，表达着她强烈的不满情绪。
戚甜哈哈笑着往回退一格，“好，再来。”
小姑娘却藏起自己的小拳头，仰着头认真道：“这次不许耍赖了。”
“嗯，不耍赖。”戚甜保证地点头。
小姑娘开始喊口令：“石头、剪刀、布！”
“不行！你又慢了！”
“绝对没有，愿赌服输啊。”
“明明就是你慢了！”
“我哪里慢了？就是你输了啊。”
余修轻笑一声，把烟头扔在地上碾灭，抬腿往她们走。
他再不出现母女俩待会儿能打起来。
用吴家丽的话来说，现在这对母女越来越没个母女样了，成天为了鸡毛蒜皮能吵起来。
余修却觉得这样很好，戚甜之前因为压力大又没个依靠不得不强迫自己强大稳重起来，戚乐晗看着妈妈辛苦也乖巧懂事得令人心疼。
现在这样没有压力毫无负担地释放自己的情绪真的很好。
“爸爸！你看妈妈又耍赖！”小姑娘一见救兵来了马上告状。
戚甜呲她，“输了就告状，羞不羞啊？”
“明明就是你耍赖！爸爸你说妈妈是不是经常耍赖？”
余修弯腰抱起一脸忿忿之色的小姑娘，明知故问：“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跳格子啊。”
“什么叫跳格子？这地上也没有格子啊。”
“我们用这些地砖当格子呀！爸爸连跳格子都不知道吗？”
“这个爸爸还真不知道。”
小姑娘成功被带偏，认真解释跳格子的游戏规则，完全忘记要告状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玩的啊。”余修把人放到安全座椅上扣好，“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我可以选择吃面条吗？想吃爸爸做的炸酱面！”
余修笑着揉了把小姑娘的脑袋，“行，就吃炸酱面！”
然后伸手动作自然地把戚甜牵过来送进副驾驶，自己再绕到驾驶座。
看着远去的车子，庄心意心头思绪万千。
原来余修也是会笑得这么灿烂的！
以前余修还在家的时候脸上一般是没有什么表情，偶尔一两次见到过他不耐烦，也只当他青春期心里烦躁。
后来脸上倒有了表情，但多数时候都是玩世不恭、无所谓的笑。
这样发自内心、灿烂的笑容，她竟然一次都没见到过。
仔细想想，那笑容里还带着幸福。
看了眼腕表，抬手招了辆出租车。在回酒店的路上庄心意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复盘今天的事，包括和戚甜、余修的每一句对话。
随后拨通了大儿子的电话，她的信息和他们的不大对得上。
怕余修见过他妈之后心情不好，哄睡戚乐晗之后戚甜去书房找他，见他忙着也没上去打扰。
余修却主动朝她伸手，往往他做出这个举动就代表他现在忙的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戚甜难得主动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纤细的胳膊搂着他的脖子，脸上是略带羞涩的表情。
这个举动惹得余修挑眉，控制不住地哑了嗓子，“今天这么热情？”
“你还好吗？”
余修低头亲了她一下，“嗯？”
“你妈妈没说什么吧？”
“她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关心关心你。”
余修轻笑，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不用替她掩饰，她是我妈，不用问我也知道她没说好话。你别把她的话放心上，咱们就好好过咱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