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乐晗从外套里钻出个脑袋咯咯咯直笑。
看了眼时间，余修惦记戚甜，四点的时候就说出去买东西，现在都快五点半了。
“阿姨，戚甜买东西的地方远吗？要不我去接一下她吧。”
吴家丽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时间是不早了，“我让她去楼底下买瓶酱油，这丫头怕是买到步行街去了吧？手机也忘记带。”
正说着，有开门响。
“我回来了！”戚甜一进门，就看见玄关堆着一堆礼盒，还有一双陌生的男鞋，“妈，家里来客人了吗？”
客厅沙发上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她，戚甜解围巾的手顿住。
余修怎么来了？不是，他是怎么找到家里来的？
吴家丽起身去接戚甜手里的购物袋，“哦，小余说给你送年货，他一个人在西奥我就让他一起来过年。”
戚甜头都是大的，把妈妈拉到厨房，“妈，你认识他吗就把人往家里叫？”
“他是你朋友啊！”吴家丽有些不悦，“况且人家这大冷天的跑去你公司给你送东西，我叫人来吃顿饭怎么了？”
“难道他不是你朋友？”
戚甜：“……是。”
“那不就行了，你以前不总也喜欢往家里带朋友吗？”吴家丽把她往外推，“去去，陪小余聊天去吧，这里不用你管。”
戚甜磨磨蹭蹭去客厅，想着要说些什么才不会尴尬，却没想到余修忙着跟爸爸下棋，只看了她一眼，又投入到棋局中。
倒是戚长庚分神跟她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
戚甜剥了个沙糖桔，“妈妈不是说你们卧室里的花洒不好用了吗，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回来又被熟人拉着喝了杯咖啡。”
她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家附近碰到唐乔，唐乔约了她几次都被她借口公司忙给拒绝，这次对方又发出邀请，她不好再拒绝，就一起喝了个咖啡。
“将军！”戚长庚的这两个字中气十足，吐词也格外清楚。
戚甜看了眼棋盘，输得够惨的。
随即弯了下眼睛，啧，什么臭棋篓子也敢陪着下棋。
“叔叔太厉害了，晚辈完全不是对手。”
戚甜好笑，认输倒挺坦然。
“妈妈，你还没发现我吗？”戚乐晗小声问。
戚甜这才反应过来，进屋这么久都没见到小丫头。
戚乐晗从余修怀里钻出小脑袋，头发在她钻进钻出的过程中早就弄乱，大概是玩得太兴奋小脸红彤彤，眼睛里透着光。
“怎么又到叔叔身上去了，快下来！”
“不要。”戚乐晗重新钻进余修宽大的外套里。
余修重新摆好棋局，还抽空在她脑袋上轻拍两下，“甜甜姐，让孩子玩吧。”
看着其乐融融的三人，戚甜觉得自己待着似乎有些多余，干脆起身去厨房帮妈妈准备年夜饭去。
虽然对于象棋没有太多研究，但小时候学过国际象棋，没费太大功夫就把规则摸透。
到第三局的时候，余修竟然打了个平局。
戚长庚有些意外，小余这个学习能力有些惊人啊，也不敢再分心，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棋局中。
终于，又被戚长庚等到机会，“将军！”
“啊！”厨房传来一声惊呼。
放了一半心神在厨房的余修立刻起身，冲到厨房门口，语气紧张又急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怀里的戚乐晗探出头来跟着问：“怎么了怎么了？”
吴家丽打开厨房门，“水管突然坏掉了。”
戚甜正手忙脚乱地去关水阀，身上头上被呲得全是水。
“瑶瑶下来玩会，叔叔先把水管修好。”把小考拉放下来，脱下外套，卷起里面的袖子上前把戚甜拉起来。
“我来，你赶紧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余修关掉水阀，见戚甜还愣在原地，笑着冲外面喊：“瑶瑶，带妈妈去换衣服好不好？”
小丫头噔噔噔跑过来，拉着戚甜往外拖，“妈妈衣服湿掉了要换，不然会感冒的。”
戚甜在身后低沉的笑声里走出厨房，有些无语地闭眼，她刚刚怎么就愣神了？
余修肯定是在嘲笑她。
她真的不想在余修面前出丑，之前她就做得很好，知性大方、冷静专业，而不是刚刚这样因为他一个触碰一句跟曾经一样的话语而愣在当场。
这会不会让他产生误会？误会她对从前念念不忘？
回房间换衣服的过程，戚甜不断对自己催眠：没事，没事，他只是出于感谢自己五年前对他的照顾。什么触碰、跟过去同样的话都是巧合，是她多想了。
换好衣服出去，余修已经修好了水管，吴家丽正在眉飞色舞地夸他。
“哎哟，小余可真亏有你，不然我们今晚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了，真是能干。”
余修放下袖子，脸上是长辈都喜欢的乖巧，“修个水管而已，不算什么。”
这倒不是谦虚，他在修理上确实有天赋。
以前在出租屋的时候，不管家里的线路出问题还是水管故障都是他修的。
就是在家务上有些笨拙，煮饭变成煮粥、丢垃圾能连垃圾桶一起丢了、拖个地也拖成水漫金山……
戚甜猛然回神，说好不要再回想过去的。
今年的小年夜因为有了余修的加入好像变得不一样。
爸爸兴致很高，虽然依旧语速不快，但比往常话更多了些；妈妈因为余修夸赞她的厨艺好而乐个不停；瑶瑶更是高兴得上蹿下跳就没停过。
只有戚甜一直安静，默默想：这个家自从哥哥出事之后，好像就没这么热闹地过过年。
“阿姨，甜甜姐的厨艺也是您教的吗？”余修吃着未来丈母娘夹的菜，很惬意。
“你吃过甜甜做的菜？”
余修点头：“甜甜姐做的全家福很好吃。”
“……是吗？”
吴家丽惊讶地看了眼女儿，又和戚长庚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
戚甜厨艺是不错，但她轻易不爱下厨，尤其是那种费事的菜，她嫌麻烦。余修竟然吃过戚甜给他做的全家福？
难道他们两个不止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余修低笑，“几年前刚来西奥的时候受过甜甜姐一段时间的照顾。”
哦！
吴家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这孩子还挺知道感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