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方有为的饭约在商场的一家店。
余修到的时候方有为还没到，他闲着无聊用桌上的广告纸叠了个纸飞机，被一阵清脆的笑声吸引，透过落地橱窗抬头一看。
戚甜带着戚乐晗在商场的娃娃机那里夹娃娃，不知道娘俩说了什么，都笑得开心。
余修讽刺一笑，西奥说大不大，但也不小，怎么最近总是能见到她。
说好再见到她要绕道走的余修，低下头拆开手里的飞机，又叠了艘船。
再抬头的时候，已经不见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余修！看什么呢？”方有为在他对面落座，“等很久了？刚刚陪你嫂子看了部电影。”
蒋宁感叹：“啧，都说时间是把杀猪刀，到了余修这儿怎么不管用了？这是越来越帅了啊！”
余修笑着朝她打招呼：“宁姐。”
“叫嫂子。”方有为纠正。
蒋宁白他一眼，“叫姐，这是你姐夫。”
余修从善如流，方有为气得连灌了三杯白开水。
见他们两个感情如初，余修发自内心地羡慕。
“小修什么时候回的西奥？”
“回来大半年了。”
“还走吗？”
“暂时不走，工作呢。”
方有为朝他挑眉：“现在过得不错？”
余修笑着摇头，“还行吧。”
蒋宁拿着菜单点菜，抬头问余修：“现在能吃一点辣吗？”
“只要不是太辣就还行。”
想着余修刚到西奥被辣椒教做人的可爱模样，方有为忍不住吭哧吭哧笑，“余修，还记得刚吃西奥菜的感觉吗？”
想起自己当时的傻样，余修也低笑出声，“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至于嘛？”西奥妹子蒋宁觉得他们多少有些夸张了。
说起这个余修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你们把虎皮青椒当青菜吃的人自然不能理解。”
“鹅鹅鹅”方有为差点把嘴里的白开水喷出来，“我记得戚甜爱吃虎皮青椒，尤其是夏天那种很辣的辣椒。”
余修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淡淡嗯了声。
服务员正好过来上菜，三个人的交谈停了下来。蒋宁在桌子底下踢了方有为一脚，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蒋宁还是照顾了余修的口味，点的菜都不算太辣。
余修跟服务员要了瓶白酒，吨吨吨给自己倒了杯，举起酒杯，“方哥，宁姐，谢谢你们当年的照顾。”
方有为伸手要拿酒瓶，被余修挡了回去，“外科医生尽量别喝酒，这还是您自己说的。”
“嗐！陪我弟喝几杯不打紧。”
蒋宁虽然是南方妹子，却有北方妹子的豪爽，“小修说得对，你还是别喝，我陪小修喝。”
小杯倒满，也是一口闷。
余修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的晚宴上，戚甜迟到自罚三杯的时候也是这样，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熟练得让人心疼。
蒋宁又给余修和自己倒上一杯，“小修，在西奥如果遇上什么事尽管来找姐，你姐和姐夫虽然没什么大本事，能帮上忙的也绝对不含糊。”
“好，那我就先谢谢姐姐、姐夫了。”余修跟蒋宁碰了一杯。
三个人吃饭聊天，说到以前，方有为还是没忍住唏嘘：“我一直以为你会跟戚甜在一起的。”
余修沉默喝下一杯白酒，他倒是想。
蒋宁见状赶紧转移话题，“来吃菜，这家的红烧肉真的不错。”
方有为却像没看见老婆的眼色似的，继续叭叭：“认识戚甜也快小十年了，除了你，我还从来没见她对谁这么上心过。”
眼见余修越来越沉默，蒋宁忍不住出声呛方有为，“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本来感情的事外人谁也说不清，况且他们还什么情况都不了解。
“方哥跟她还有联系？”余修一颗一颗挑着拍黄瓜里面的花生吃，声音听起来比刚开始的时候哑了些。
“有啊，我们时不时都会聚一下，我们结婚的时候她还是你嫂子的伴娘呢。”
伴娘啊。
余修开玩笑道：“不是说结了婚的人不能当伴郎伴娘吗？”
“有这个说法吗？”方有为转头看蒋宁。
蒋宁白眼都要翻出天际，理科生的脑子就是不会转弯，人家的重点是结了婚不能当伴娘这件事吗？
“戚甜还没结婚。”
余修的筷子上的花生掉落，在餐桌上打了几个滚，刺溜躺地板。
没结婚？那戚甜是未婚生子？
难怪戚甜连上班都带着孩子，甚至在得知渣男有女人孩子的时候能那么淡定。
余修咬了咬后槽牙，次奥，上次对那个渣男下手还是太轻！
理科生方有为在见余修一杯接一杯，硬是喝出了在酒吧的感觉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提起这个话题似乎有些不太应景。
赶紧转移话题，聊一些社会民生什么的。
跟方有为夫妇告别后，余修脑子是乱的，心也是乱的。
一方面觉得戚甜挺傻逼，为了那么个渣男放弃他不说，还敢未婚生子。
另一方面又有些心疼戚甜，虽然当今社会对未婚生子的宽容度稍广了些，但总有人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也会有一些嘴碎爱管闲事对别人指指点点的。
这些年她一定过得很幸苦吧？
许绍一进门就看见余修坐在小吧台那儿喝酒，心里一咯噔，这哥又咋的了？
举着手里打包的饭菜问：“修哥，吃了么？”
余修嫌弃地看了眼吊着一只胳膊还瞎晃悠的人，“都出去了，为什么不在外面吃过再回来？”
许绍愣了几秒，对啊，他为什么要打包回来吃呢？等会还得丢垃圾，余修这事儿逼嫌弃家里有油味。
“怎么又喝上了？”
“想事儿。”
见他喝得也不急，许绍总算放心了。
行吧，他修哥这想事儿的方式有点独特。
单手笨拙地打开包装，见余修闲闲看着也没打算帮个忙，许绍嘿了声：“修哥，哥们儿残了你都不照顾照顾？”
“这么大个的人了还学小年轻打架，残着呗。”
“嘶！”许绍推开饭菜，“修哥，我觉得你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
余修缓缓喝了口酒，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改算命了？那你有没有算算自己的感情问题。”
说到这个，许绍觉得今天晚上的饭是吃不下去了。
“修哥，我劝你珍惜。哥们儿凌晨就飞北城，以后就不回来了，你想喝酒都找不到人陪。”
余修挑眉，“去找优米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