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阵飞剑,心里紧张的无以复加,毕竟,从小就听说过,什么飞剑千里取人头之类的故事。他让全身法力都涌向云隐剑,云隐剑突然发出“铮、铮、铮、铮”,数声欢快的鸣响,光滑的剑身带上了丝丝缕缕的絮状雾气。飞剑来得太快,王一此时根本无心细想云隐剑的变化,几乎是本能的连劈了数剑,只听锵锵数声,两柄来势汹汹的飞剑瞬间断成数截,坠落地上!一般的飞剑,纵然是神机门出品,又如何会是上古神兵的敌手!赢得这么轻松,王一固然是始料未及,那两个披甲人亦是难以置信,都贪婪的看着那把云隐剑,上古神兵,果然当得起至宝之名!怪不得傅师叔让咱们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埋伏了足足五年,要真能弄到手里,也是不虚此行!二人正要开动铠甲阵法,一举轰杀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却不知那小子根本没打算给他们机会。御风术,二人眼前一花,发现王一突然就消失在了原地。红板甲神识一扫,大叫一声,齐师弟,速退!锁子甲齐师弟愕然转身,恰好看见云隐剑的剑身越来越近。云隐剑笔直落下,居然无视铠甲防御,一剑将齐师弟的头盔连头颅劈成两半,余势不衰,剑身又一路势如破竹的直劈到胸腹之上!剑刃和铠甲相互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尖锐声响。火星四溅,铠甲上的阵图闪了两闪,纷纷熄灭。云隐剑再立新功!红板甲见他连杀两个摘星境的师弟,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威风,猛地发动背后羽翼,准备逃走。王一以御风术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那红板甲突然一扬手,铠甲袖筒上连发数道红光,灼热的火系法力把空气都烧的扭曲了起来。这几道红光乃是奔着下方的风青萍去的,好一招围魏救赵!王一知道风青萍万万抵挡不住,当机立断,只得舍了红板甲,云隐剑随手一挥,发出一道剑芒,用来追击对手,自己则全力发动御风术,回身去救风青萍。他的御风术,在诸般法术中练得最为纯熟,真是快若闪电,不但及时挡在风青萍身前,还来得及发动了一个土系护盾。数点红光落在土系护盾上,法力碰撞,双双湮灭,红板甲修士双翼连连闪动,疯狂加速,初学乍练的剑芒,扑了个空。那修士不敢恋战,全速逃离,眨眼功夫,只剩下天际一个小小黑点。王一担心风青萍落单,也不敢再去追赶。风青萍死里逃生,面色惨白,却故作轻松的赞道:“你小子真是厉害,神机门的披甲人实力不凡,普通摘星境,据说一个能打三四个,可在你面前,他们就和木头人似的,只怕砍瓜切菜也没你这般容易!”
王一道:“他们说的那个什么傅长老,你知道是什么来头么?听他们言下之意,那老家伙打咱们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怕他们不会轻易罢手,你要想平平安安的回到妙心宫去,难度非小啊!”
“三个贼人走脱一个,确实是个大(麻)烦。我有师门撑腰,还算安全,你以后只怕要面对层出不穷的追杀了!”
风青萍道,“杀了神机门两个披甲人,这个仇就算是结的大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们神机门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王一怒道:“别人硬要杀我,难道我还得束手待毙才行么?天下没有这般道理!杀就杀了,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云隐剑给我拿着,有什么麻烦,我一人抗了便是!”
风青萍笑道:“好威风好煞气!这可太不像你了,你小子一向不是最怕死的么?怎么,今天开了杀戒,立刻就成了英雄人物了?”
王一道:“怕死的前提是不用死,现在别人非要我死,怕死还有什么意义?谁想要我死,老子非得和他玩儿命到底不可!”
风青萍笑道:“你这绕口令说的倒挺不错,咱们立刻取道西南,两千多里外就有我们妙心宫的据点,里面有五行境大长老坐镇,只要我们能赶到那里,此后就可高枕无忧了。”
王一想了想,觉得最好别和妙心宫的人照面,到时候万一有了冲突,搞得风青萍里外不是人,遂道:“自古财帛动人心,何况这等上古神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咱们拿着这把宝剑,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是不得安宁。”
风青萍道:“那你什么意思,难道把这神兵利器直接扔了不成?”
王一突然坏笑道:“我记得你还欠藏剑山庄一棵化龙草是不是?”
“你疯了,一百棵化龙草也不值这个价啊!”
风青萍怒道,“况且藏剑山庄也在一千七百里之外,跟去咱们据点,也没什么区别。”
王一道:“这是祸水东引之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来你把欠的人情还了,算是了却一桩旧怨,免得时刻担心他们报复;二来把这个麻烦扔给藏剑山庄,能坑仇人一把也好,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至于赶路,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你当现在咱们还是当年开11路的光景么,我用御风术带着你飞过去,只怕要不了一天,就能赶到藏剑山庄了。”
见风青萍勉强同意了这个方案,王一将两个死去的披甲人拖过来,剥了个干干净净,把一副完好铠甲给了风青萍,自己取了那副破损的。又施展一记土系法术流沙瀑,将二人的尸身就地埋了,这才背起风青萍,认准西南方飞去。看着脚下的山川河流一点点远去,王一心里真可谓是百感交集。曾几何时,老子也成了一言不合就拔剑杀人的角色了。换做几年前,王一绝不会有这么大的气性,纵然心里一千个不忿,多半也是想办法尽力周旋一番再说。怪不得古话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有实力的人,很难做到有效的自我约束,长此以往,必然发展成能动手绝不动脑的类型,那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慎独,慎独很重要,不说日三省吾身,起码要做到隔几天就自我反省反省,修道即是修心,正魔只在一念之间,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风青萍趴在王一耳边道:“你怎么不说话,装晕可当不得死,人不杀也都杀了,现在害怕是不是有点晚了!我刚才仔细想了想,事情也未必如咱们想的那么悲观。神机门传承万年,自有其行事风格。既然腆着个大脸,自称正道领袖,就不可能公开行那杀人夺宝之事。那几个披甲人是神机门弟子不假,可这趟干的却多半是私活,很可能就是替那什么傅长老跑腿卖命。一个五行境的长老,在神机门这种超级宗门里,不算什么顶天的大人物,也不会有多大的话语权,能私下里出动三个披甲人已是极限,咱们大可不用担心会有源源不绝的追杀。”
天上罡风呼呼的刮,一般人根本听不见说话声,好在二人都是五感敏锐的修士,交流起来倒也不是难事儿。王一道:“神机门的摘星境弟子是大白菜吗?一下子死了两个,怎么可能不追究!到时候人家根本不提夺宝的事情,随便给咱们安个罪名,你以为咱俩能有说理的地方?”
上辈子这种事儿见得不要太多,实权部门,掌握着话语权,事实真相往往并不那么重要。王一忽高忽低,忽快忽慢的乱飞,把风青萍晃得头昏脑涨,酥胸麻麻的,忍不住娇嗔道:“你小子搞什么!故意占姐姐便宜是不是?”
王一撞起天屈来:“天地良心,可别乱冤枉好人。你也知道,我以前没条件这么练习御风术,现下广阔天地任我遨游,难免一时技痒,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风青萍把王一的脖子搂得紧紧的,在他耳边吹气如兰道:“你别飞那么高啊,冷死人了!”
王一现在堂堂摘星修士,寒暑不侵,风青萍可没这般本事,哪受得了冰冷的寒流不住侵袭。王一忙下降到三千米左右:“飞的高些,法力消耗就会少很多,你不知道,这御风术简直是个油老虎!等咱们到了藏剑山庄,第一要务,就是赶紧换一本御剑术,再搞把飞剑,使用御风术跑长途,简直败家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御剑术和御风术,看起来只差了一个字,而且功能也有部分重叠,但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法术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