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语有云,凡事不可太尽,缘分势必早尽,谢总,眼红的人多也是一种麻烦啊...”陈宇说道。
谢全却哈哈一笑,似乎在笑陈宇的话无知。
“燕姐,这就是你们温家招的好女婿?”他看了一眼温玉燕,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然后以平淡的口吻朝陈宇说道,“陈宇是吧?可能你还不太了解商场,这本来就是一个零和博弈的地方!”
“你好我好大家好,这种说法在这里根本不存在!”
“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怜悯别人,而失败者...谁还记得失败者呢?”
这话很真实,却很刺耳,也只有像谢全这样的人物才能以这种教训的口吻说话。
陈宇沉默。
但温玉燕却开口了,“怎么,谢总裁觉得我温家早就籍籍无名了?”
她的脸色很冷,陈宇是自己人,他怎么说无所谓。
但谢全不是!
这种含沙射影的话,温玉燕当然要予以反击!
“呵呵,燕姐,对不起,算我说错话,老一辈的贡献是值得铭记的!”谢全立即改口道。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温家作为最早发展起来的一批,也曾经提携过不少,朋友故交也不少!
女人都是记仇的,他没必要去得罪一个女人。
温玉燕脸色稍霁,她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呵呵,老一辈呕心沥血地趟开了路子让后人走,只要后人能记得就好!”
“当然记得,当然记得,我爸可是经常提起温伯伯,在老一辈人中,我爸最佩服的也是温伯伯,他说温伯伯做事大开大合,敢为人先,如果生在古代那必是将帅之才!”谢全拼命说着好话,希望能温玉燕不心生芥蒂。
毕竟这位燕姐,可是很少能跟老爷子畅所欲言的人!
女人都是心眼小,要是给自己上了什么眼药,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毕竟他也不是谢家唯一的继承人啊!
“真的?谢老师真的这么评价我爸的?他可是很少跟我这么提起的,嘻嘻,看来有空我要跟谢老师求证一下!”温玉燕立马晴转多云,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那绝对是真的!”谢全信誓旦旦。
两人这么一来一去让原本严肃的谈判气氛也消失无踪。
陈宇接着开口道,“谢总,既然这样,我还有一个合作方式...”
“哦?说吧!”谢全收起了情绪,点点头。
“我竞拍工厂,地皮我还是不要,也不是转让,我想跟你换贵公司旗下位于海滨县隔壁的那家模具厂!”陈宇沉吟一下说道。
“我们公司的模具厂?”谢全皱皱眉头,他们天山集团有模具厂吗?
“陈宇?”温玉燕皱眉,这个方案两人之前可没说起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在这里提出来。
陈宇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知道这家模具厂,也是来之前温玉燕介绍天山集团过程中提起的一个小趣事,说天山集团集团董事长在一次从脚盆国考擦回来后突然心血来潮创办了一家机械模具加工厂,为什么创建没人得知,只是这家模具厂创建后连年亏损,这也成了这位谢董事长投资经历里的极少数败绩中的一个。
而且也是市里商界圈子里关于谢老爷子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谈资,或者说笑话。
一个做房地产的跨行去做什么模具加工,这不是找死吗?
这时谢全也想起这家模具厂了,但他脸色一黑,他觉得这是陈宇故意在揭老爷子的伤疤,打天山集团的脸。
但陈宇可不是这个意思,天上集团同不同意他的方案还不知道。
但他是真心想要这家模具厂,这个是未来发展口罩机器生产线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
毕竟原本的机械厂是没有口罩机器生产线的,要是想从无到有发展起来,模具厂在其中的作用必不可少。
当然他也可以从外面找零部件,但未来那件事发生后,时间就是金钱,到时候会有多人会从中勺一杯羹?
他可不想到时候被人掐住喉咙,或者被人狠宰一刀!
“谢总,我想你误会了,”陈宇看到谢全的脸色,立马解释道,“我是真心想要将机械厂发展起来,而模具加工这块正好跟机械厂互补,这也是我规划里的一环,而并不是说故意提起这个!”
陈宇现在在天山集团面前本就是弱势方,好声好气说话也没什么为难的。
“哦...”谢全脸色稍好,“你说的是交换?而不是求购?你知道那块地皮值多少?而我们集团的这家模具厂值多少?”
谢全早就想把这个什么破模具厂给卖掉了,一家没上公司财务报表,完全靠老爷子私人养活的小厂子,根本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他以为老爷子之所以到现在还留着这家模具厂,应该是在提醒自己的失败之处,借以时刻警醒。
但老人毕竟是老了,这种做法还有什么意义?
花钱买教训,一次就够了!
既然陈宇现在提出来,他也自无不可。
只不过亏本的买卖不能做,要是价钱合适,他觉得自己可以做主卖掉。
“对,就是换,按照现在海滨县工业用地出让价格,机械厂那块百来亩的地皮应该在四千万左右,如果溢价的话,最多也就是四千五百万,而贵公司的那家模具厂,这要看资产评估了,如果钱不够,我可以补,如果是我亏了,我也认了!”陈宇说道。
他说出这个方案心里也是没底,不过即使亏了,应该也亏不了哪里去吧?
天山集团董事长的投资手笔应该不会小到哪里去吧?
“陈宇!”这次温玉燕有点生气了,陈宇的这种做法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该做的!
她也承认模具厂确实是机械厂的一个互补,但却不是必要的,如果模具厂的资产跟地皮的价值差距很大,这个生意做起来还有什么意思?甚至连竞拍都没必要参加了!
“好,你等我一下!”谢全却好像不给陈宇反悔的机会,立马到一旁打电话,他要去确认那家模具厂的价值。
“陈宇,你怎么回事?这种生意怎么可以做?万一要是亏了呢?”温玉燕连连质问道。
“燕姐,还有什么办法,这是唯一能打动天山集团的地方!”陈宇摊摊手。
“那我们就不要竞拍厂子了啊,什么地皮设备也不要了,哪有往里倒贴钱的道理?!”温玉燕还是很生气。
她完全找不出这么做的理由。
“你看,不管方案有什么问题,起码这位谢总潜意识里已经认同了我们去接手机械厂的事实,不然他也不会去打电话啊...”陈宇笑了笑,但是要解释一下以安抚这位燕姐的心,“至于换不换,那也得等我们接手了机械厂再说啊,而未来的事情谁又会说得准呢?”
“燕姐不也说了吗...未来银行银根紧缩,而且现在省里也在酝酿关于工业用地的红线问题...所以天山集团最终会不会找我们要地皮都是问题...”
“毕竟这只是一块小地皮啊...”
温玉燕听完果然安静了下来,她想了想陈宇的话,最终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但你这是在赌啊,赌未来的政策啊!”
陈宇没反对她的说话。
“对,我就是在赌!其实你仔细分析天山集团的发家史,你就会发现那位谢老爷子一直就在赌,他赌政策,赌大势,而他最终赌赢了!”
“而我...运气应该不会太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