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夕没有离开的时候，哪怕她跟卫铮一人一句地说着割断脚筋刮花脸颊的话，林婉兮还是敢对着两个人叫嚣。
因为，她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危险。
虽然怕，却还是有一点挣扎的勇气。
可是此刻，只剩下卫铮一个人站在山神庙门口，哪怕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说话，没做什么，林婉兮却觉得，呼吸都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
她缩着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眼角一点余光胆战心惊地看着卫铮的方向。
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化身魔鬼，把她吞噬一般。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气息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之前顾七夕还没走的时候，这个男人明明是有活人气儿的，可是这会儿，林婉兮却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而是一把刀。
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刀，下一刻就会把人砍死的刀。
不过，卫铮这把刀并没有砍下来。
他甚至没有施行，他刚刚跟顾七夕定好的惩罚——譬如挑断林婉兮的脚筋，譬如划花她的脸。
卫铮杀过人，战场上杀过的人几乎可以摞成一座尸山。
不过，那些都是敌人。
卫铮并非毫无原则滥杀无辜的人，也并非没有是非观的人，所以，他不打算对林婉兮动那些私刑——当然，是在林婉兮不再做其他事情的前提下。
当然，他也不是善人，所以……
他慢悠悠地走进山神庙，走到破败的石像后面，把被捆在后面的秦老爷扶出来，拿掉堵在他嘴上的巾帕。
他淡然地对着秦老爷施了一礼，歉意地说道：“秦老爷，事急从权，还请勿怪。”
秦兴德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把目光转向林婉兮。
林婉兮真的慌到了极点。
姨夫竟然在这里？那他不是把所有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会不会相信顾七夕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怀疑她真的是害表哥变傻的人？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姨夫，姨夫，我没有，你不要相信他们。
这是林婉兮想说的话，不过下巴被卸掉，无法正确形成发出声音的口型，只剩下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声音。
秦兴德瞅了她一眼，别开头，语气克制地对卫铮说道：“小伙子，能不能麻烦你，把她的下巴装回去？”
卫铮的目光扫过林婉兮，眉毛微挑：“你确定要现在给她接上去？难道你想听她各种求饶辩解，追述往昔展望未来？”
秦兴德的脸颊抽搐了一下，艰涩道：“那还是等会儿再装吧！”
卫铮满意地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姿态。
秦兴德苦笑了一下，看向卫铮：“你把我绑到这里来，我该怪你，可你让我听到了这段真相，我又该感谢你……便两两相抵，不各自计较了，如何？”
卫铮点头：“随你。”
秦兴德有点看不透卫铮，迟疑着又说道：“那我现在想要带她走，你有什么要求么？”
卫铮的目光扫过林婉兮，蓦然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很简单，别轻轻松松放过她，怎么惨怎么折腾……当然，如果你们下不了手，我会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