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并没发现张锋父女俩的异常,她看着我,叹了口气,软下语气,说道:“虽然这不怪你,但可儿是我的好闺蜜,你就算是个傻子,也不能伤害她,不然我饶不了你。”
张可儿的表情有些羞愧,她红着眼睛,一把抱住沈青竹,低声说道:“青竹,你真好,还有……对不起……”沈青竹柔声安慰她道:“傻丫头,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张可儿拼命摇头,泪如泉涌,她看着我,咬着嘴唇,鼻尖红红的,看起来特别伤心,伤心里却又带着点决然,让我莫名感到担心。她为什么说“对不起”,我知道,张锋知道,只有沈青竹不知道。这一刻,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许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妥妥的渣男,但是,我不是陈凡,沈青竹是我的嫂子,是我不能觊觎的女人,哪怕我已经对她动心,我也无法和她在一起。至于我和张可儿,有药物的催动,也有内心的跃跃欲试,总而言之,一切走到现在,都是上天的安排。我唯一担心的是,沈青竹在知道我的身份后,会恨我和张可儿。她恨我没有关系,只是她将可儿当成是自己在京南最亲近的人,如果她们两个因我而反目成仇,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沈青竹安慰了张可儿一会儿,就说道:“今天的事情,全因庄妍而起,我一定会让庄家给我一个说法!”
我和张锋对视一眼,他立刻会意,说道:“沈总,其实是这样的,这件事白爷已经知道了,他交代我说,这件事交给他来处理,一切……他自有安排。”
沈青竹微微一愣,问道:“你说什么?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张锋故作为难地说道:“那个,其实……白爷今晚有去参加宴会,只不过他躲在了一个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所以,在陈少被下药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一切尽收眼底了,他让我转告沈总您,这些琐事他会帮您处理好,您只管管好陈氏集团的业务就好了。”
张锋的话本是好意,是想让沈青竹以为,我愿意为了她默默处理一切杂事。然而,这话听在沈青竹的耳朵里却变了味。沈青竹的脸微微泛白,她跌坐在床边,垂眸不语,直到张可儿喊她,她才突然低低笑了起来,轻声说道:“原来……他和他们一样,看重的永远都是我在陈氏集团的地位。”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女人啊,真是容易胡思乱想!不过,是时候解开沈青竹和我爸之间的误会了,只有这样,才能在事情爆发之后,避免沈青竹因为新仇加旧恨,而对陈家发起疯狂的反击。何况,陈氏集团的很多股份都是我帮她弄到手的,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用这个当作武器,来对付我爸,那我这辈子都无颜面对我爸了。就在我考虑这些的时候,沈青竹已经决定带我回家了,她现在对白夜心存误会,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我乖乖跟着她上了车,她问张可儿今晚要不要回别墅和她一起住,张可儿摇摇头,冲我们笑了笑,说道:“不用了,我回家还有事儿呢。”
我冲她笑了笑,她有些害羞地别过脸去。沈青竹无心考究她的神情,淡淡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有时间再约。”
说完,她就启动车子走了。我透过内视镜,看到张可儿站在车后面,她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的车,然后突然泪如雨下。张锋走到她身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摇摇头,转身上了车。只是在上车之前,她又转过脸来,深深朝着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此时我们离得很远,我已经有些看不清她的样子了,但我能感觉到,她很伤心,心里像是藏了什么秘密,这让我有些发慌。而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的沈青竹突然问道:“你是怎么对可儿的?”
我心头一跳,难道……她看出了什么?我露出一副傻乎乎的神情,沈青竹冷哼一声,透过内视镜,我看到她眉眼冷冽地看着我,冷声说道:“有时候我在想,你和可儿是不是真的很配,要不然,你怎么就对她有兴趣,而她,又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傻子。”
说完,她叹了口气,有些头疼道:“也不知道你们今晚到了哪一步……就怕真的发生了什么,可儿也不会告诉我,明明……明明她可以告诉我,让我喊刘梦来的。”
如果不是沈青竹提起,我都快忘了刘梦这个人了。说起来,沈青竹之前一直都想借肚生子,奠定在陈家的地位,可是她现在已经不那么着急了,自然也就没再启用这个方案。这时,沈青竹又低声说了一句话,她以为我听不到,却不知道我将一切听的一清二楚。她说的是:“如果你真的对可儿做了什么,我们离婚以后,你们两个就在一起好了,反正这也是可儿所想。而且把你交给她……我和白夜在一起,也会少一些负罪感。”
我的心有些乱,老实说,一开始我以白夜的身份出现,是为了保护她,知道夜盟以后,我一步步取得她的信任,也是想要挖出夜盟,想着给以后的自己找一个靠山。只是随着事情的发展,随着真相一步步被撕开,我再也没有了利用沈青竹找到夜盟的心思,我只想好好保护她,弥补我哥那些年犯过的错。可是,我终究是忽略了沈青竹情感上的缺失,忘记了她是那么的缺爱,而我的出现,又那样的让她无法拒绝,让她无法自拔。也正因为这份深爱,让她明明在误会白夜的情况下,依然幻想着和白夜相守终生。看着认真开车的沈青竹,我不由想到,也许,一切都该停止了。既然我和张可儿的事情已成定局,那么,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掐掉沈青竹那些幻想。可是为什么,心口会那么痛呢?一路上,我都浑浑噩噩的,一直想着该如何开口。等到回到家以后,沈青竹没搭理我,直接上楼了。我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打起精神,给洪兴荣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下当年陈家的那个司机在哪。想来想去,要想解开我爸和沈青竹的误会,还得从这个司机入手。洪兴荣说他会尽快给我找出这个人。放下手机,我有点睡不着,就想去找龙腾喝酒,只是,刚起来,我就听到一阵放肆的哭声。我打开门,发现楼上沈青竹的房门外透出灯光,而那抽噎的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沈青竹哭了?我看过她流泪,虽然只有那么几次,但是,她哭的时候都是无声无息的,隐忍压抑的,像今天这样放肆大哭却从没有过。我站在那听了很久,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候上去,然而,一想到她无助的样子,我还是没忍住,换上了白夜的衣服,戴上面具上了楼。沈青竹没有锁门,我打开门,就见她趴在梳妆台上,上面摆放着几瓶被喝的差不多的酒。房间里的酒味很重,让人有些作呕。沈青竹不知道有人开门,她背对着我,枕着胳膊,在那呜呜地哭着。我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哭什么?”
沈青竹浑身一震,随后抬起头来看向我,当看到我的时候,她哭得更凶了,她咬了咬嘴唇,委屈地拍开我的手,转身朝床上背着我躺了下去。我坐下来,好笑地说道:“听说有人觉得我把她当成是傀儡,只在乎她在陈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