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北站在门口,抱着手机的保温盒,几次想敲门都停住了动作。月言她……会愿意见他吗?她之前那么决绝,打定主意要和他断绝关系,现在他这么贸贸然跑过来,她会不会再次生气?黎天北来回踱步,开始犹豫不决起来。他现在对待许月言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行差踏错,再次惹许月言生气,导致他们关系再次凝结成冰。面对面前的红色木门,黎天北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在手抬起来准备敲门的那一刻,房门忽然打开了。许月言穿着月白色睡衣,皮肤宛若凝脂,整个人白的仿佛能够反光。她看起来刚刚洗过澡,秀发还有些湿,堪堪披在肩膀上,有几缕发丝从领口蜿蜒向下……黎天北滚了滚喉头,他记得她的身体有多么令人着迷。“看够了吗?”
许月言嗓音清冷。黎天北一个激灵,顿时收回了目光,俊脸上攀过一丝红晕。“抱、抱歉。”
他结结巴巴的开口,开始暗自懊恼。怎么就这么把持不住,这下好了,在月言心里他的形象又下跌了不少。许月言扯了扯嘴角,语气听不出来喜怒,“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把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
话是这样说,许月言整理了一下衣服,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黎天北想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这下好了,许月言怎么都不可能让他进门了。黎天北叹了口气,移开视线,将手里的食盒递给许月言,“那个……医生说你最近有点营养不良,需要吃点好的补补,我家里保姆正好做多了,顺手给你送过来。”
防止许月言不要,黎天北还特意补充:“你要是不要我就扔掉了,我等下还得去公司,带着这个不方便。”
许月言没动,面前的男人身上全都被淋湿了,发丝还在滴水,唯独手里的保温盒是干干净净的,一点雨水都没沾上。门口还有一大滩水渍,和杂乱无章的脚步。“你等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吗?”
许月言问。“当然,我可是很忙的。”
“要不要进来换身衣服?”
许月言和黎天北的声音同时响起,黎天北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两个大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你要是忙那就算——”“不、不忙,一点都不忙。”
黎天北连忙开口,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后,他又打着哈哈道:“这衣服湿了是挺难受的啊,要是被我手下那些人见到我这副样子,还不知道要怎么笑我呢。”
他说完,还不忘夸夸许月言,“你想的真周到。”
“进来吧。”
许月言错开身子,给黎天北让了位置。黎天北一进门就在打量这房子里的装饰,和注意有没有其他男人出没的迹象。半响后,他放了心。也是啊,她才离婚不久,怎么可能有心思弄这些。黎天北感到庆幸的同时又开始暗自发愁。许月言不感兴趣的现在头号人物就是他啊!“这是我给我爸买的衣服,没穿过的,你先将就着用吧,不用还给我了。”
许月言将衣服递给他时说道。“谢、谢谢。”
黎天北道。这种时隔多年踏足许月言私人领域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和激动。“你是要搬家吗?”
黎天北问。许月言屋子里的陈设少的可怜,黎天北注意到角落处还放着几个大箱子,像是随时要走一样。“嗯。”
许月言点头,也没避讳:“这房子卖了。”
“你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卖?”
黎天北不解。这次许月言没有回答他,反而是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向黎天北,在她的目光下,黎天北像是想到了什么,狠狠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那个,你哥哥和妈妈的疗养费我都能出的,这房子你别卖了吧。”
他由衷说道:“你一个人搬来搬去的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许月言摩挲着杯沿,眼睫下垂,转移了话题,“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黎天北直接走到了许月言的身边,大有一副她不答应自己就不走的架势。“我知道你不想用我的钱,也不想和我扯上关系,要不这样吧,这钱就当做是我借给你的,你到时候有钱了再还给我,这样行吗?”
他半蹲在许月言面前,眼神真挚而又诚恳,就像是一只祈求自己主人改变主意的大狗,眼尾还泛着雨水的湿气。“我……”许月言刚想要拒绝,黎天北就紧接着说道:“月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屑我对你做的这些事,我……我只是想尽可能的补偿你,就、就当做是之前我为难你的赔罪,你看这样好不好?”
他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许月言,眼底泛着细碎的光芒,那样的眼神,同多年前站在许月言面前,哄她开心的少年重合。许月言握紧了杯沿,怎么样也无法在这样满心为自己着想的眼神下说不。“那利息和银行的一样。”
他要她的利息做什么?黎天北刚准备拒绝,许月言就道:“如果你不同意,我是不会要你的钱的。”
她太了解他了,将他的软肋抓的结结实实的,黎天北咬了咬牙:“好!就按你说的来。”
“去换衣服吧。”
许月言道,声音中带着妥协。黎天北很想问她为什么不多在医院待几天,但他知道他没有问这句话的权利和身份,再者……想到许月言欠下的那些钱,她没时间好好休息的原因,也很明了不是吗?黎天北攥紧了手,不行,他还是得多帮帮她才行。另一边。秦慕安坐上车后没有回家,调转方向去了公司,他眉心拢的很紧,忧虑写了满脸。何旭见状也只能深深叹了口气,自秦慕安一踏进公司他就跟在秦慕安身后,见过他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时候,在秦简昏迷,封宸将所有重心都转移到医学的时候,是秦慕安撑起了封氏的一片天,可以说没有秦慕安就没有现在的封氏。不管发生什么严重的事,在这个少年面前都好像能够迎刃而解一样,可偏偏就是个颜子兮,可以说是秦慕安这辈子最大的烦恼了。他拿所有事情都有办法,唯独对颜子兮无计可施。就连何旭都不明白颜子兮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秦慕安也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吧?为什么就不能和他好好相处呢?何旭不解,也知道自己能为秦慕安做些什么。手机铃声响起,何旭在接通电话的三秒后就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何旭压低声音向对面的人问道:“一个和秦总长相非常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