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
萧建邦吐出两字。 一听，萧宁国就懂了。 这铁饭碗的确是自家儿子手拿把掐，可盯着的人也多。 在厂子里，也就杨厂长跟李主任敢明着问问，其余人不敢，也没这个资格问。 所以啊。 只能是在下了班，拎着礼着家来问问。 不然，你就是在其它地走通了道，可试用工转正，可还掐拿在萧建邦手上，他不给你过这转正，你就得在这试用工上耗着。 正式工是19级卫生员，拿着37块钱工资。 可是试用工呢？ 降一半，还得是三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也就18.5的工资。 而且，正式工的基础福利，试用工指定是没有，就连补贴都拿不到。 “萧工~” 中院，一大爷易中海站在门口呆着。 眼见着自己这车间的车间主任，乐呵呵笑着，拎着礼物往萧宁国家走去，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可清楚的很。 自己这个车间主任，退伍军人的出身。 向来，都是刚正不阿，且手里头也是拿着一份手艺，虽然比不得自己八级钳工技艺，可也是六级钳工，平日里也跟着上工。 没成想，这位车间主任竟是来萧宁国家送礼了。 “徐主任，稀客啊~”萧宁国调侃了一句。 “建邦，这是742车间的徐主任，一大爷在的车间就是742车间，只收六级钳工以上的老师傅。”
萧宁国提醒着，笑道：“这徐主任自个，也是六级钳工，技术杠杠。”
“诶诶诶，萧工，别介，千万别介！”
徐主任连连苦笑着。 “在您面前提技术，这不打脸的事儿吗？”
“咱四九城的老爷们，谁不知道您萧工才是钳工，车工，还有铆工的大拿，三大八级工，还成了咱轧钢厂唯二的七级工程师。”
“提技术，打脸啊~” “嘿，都哪年哪月的事儿了。”
萧宁国摆摆手。 随即，看向后面的来人。 依旧是车间主任，轧钢厂四十几个车间，主任也就那么七八位。 这一下，光是到萧宁国家里来的，加上这位徐主任，已经有四个主任级的轧钢厂干部了。 萧宁国自然不会不给面儿。 乐呵呵笑道：“刘主任，王主任，张主任，几位吃过了没？”
“要是还没吃，在我家对付对付咋样？”
“吃过了，吃过了，萧工...”四位主任尴尬一笑。 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见一抹难以掩饰的火光，心情都不由得阴郁不少，面色一下暗沉下来，可却是不敢给萧宁国看见。 站在门口，萧建邦面上带着点点笑意。 送礼？ 这可不敢收，两父子都不是什么钻营蝇头小利的人。 事情先不说办得成还是办不成，就萧建邦知道，过几年大风一吹，这事情一旦败露出去，死的可不仅仅是是一个人了。 而几位车间主任，相互尴尬了一下。 见着大家都在，没好提他们的事，闲聊两句就各自离去。 本来还想将礼物给放下，可萧家父子拒绝，他们也不能硬着给把东西丢下，这样不仅自个没面，怕是还得得罪萧家两父子。 躲在门后观望许久，见着徐主任离了四合院，易中海立刻给追了出去。 四大主任，站在院门口相互冷哼一下，就是各自向着一个方向离开，准备下回再找一个好点的机会，再来萧家好好说一说自己的事。 正式工的名额，太吸引人了。 这年月，谁家没有一两个在家吃干饭的后辈啊？ 就算他们是干部，也没到随意把人往厂子塞的程度，只能是钻营着找空子，寻着机会送儿子女儿进厂子，博得一个铁饭碗。 这样，相亲看对象都能有点底气。 “徐主任！”
易中海紧赶慢赶追上。 “主任，徐主任，我说看着咋这么像您来着，原来还真是您啊？”
“易师傅啊？”
徐建国看了眼易中海追上来的身影，眼神微微一闪，“我都忘记了，易师傅您好像是跟萧工住一个院的是吧？”
“啊？”
易中海刚想说话，就是猛地一愣。 旋即，也是赶忙应着，“对的，是一个院子，要不我刚刚出门怎么看见您呢？”
“萧工家，就住在咱四合院后院，最大一个四连的房子，就是分给萧工一家子的住宅，当初厂里住房分配比较艰难了一些。”
“萧工知道慕工家十好几口人，就把上面分配的小楼转给慕工了。”
“就这事，谁都说萧工人好。”
说着话，易中海还在徐主任面前扬着萧家的好。 就为了让人觉得，他们这四合院内，讲究着邻里友善，团结一心的精神思想，也好给自己长长脸面。 而他话里的慕工是轧钢厂的另一位七级工程师。 听着易中海的话，徐主任面色动容一下，这件事他也是听说过. 说实在，若是当初是他处于这抉择上，他还真未必下的定决心转换房子，独栋分配的小洋楼，就是轧钢厂好几年都没得一次。 可人家萧宁国萧工，二话不说，直接换了出去。 就这情分，慕工还不得记一辈子的啊？ 看着易中海，徐主任心中猛地一动，笑道：“易师傅，我这有件事想麻烦您一下，您看...” “徐主任您说，我这接着。”
易中海也是毫不犹豫接下来。 虽说他是厂子里的八级钳工，属于高级工种的稀罕人才，即便是厂长平日里也得给几分薄面，可眼前这位咋说也是自己的现管主任。 有些事情，自己跟他交好一些，也能获得不少便利。 “是不是跟萧工...嗯，萧建邦有关系？”
“嘿，易师傅您还真是这个。”
徐主任竖起大拇哥笑着。 随即，简单说了一下。 关于萧建邦手上，攥着二十好几正式工名额的事情，才是让易中海给自己留意那么一下，平时萧建邦到底有点啥兴致爱好。 自己这呢？ 也可以投其所好，拿一点的面儿是吧？ 一个正式工的名额，已经能让他放下面来了，更别说人家萧建邦的行政级别，可不低于自己这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没有兼副厂长级，也就是一个副职，唯一的正职主任，就俩副厂长攥着。 聊了会，易中海才是呆呆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