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城城会,乃一年一度的盛会。
是春节之时,由城主府举办,武安城各家族齐聚的盛大宴会。
城会期间,各家族相互交流,互通往来。
歌舞杂技,各类表演,可谓妙趣横生;奇珍异宝,飞鸟走兽,让人大开眼界;文学风雅,武道切磋,人人兴致斐然。
各家族天才子弟,此刻可尽情崭露头角,赢得美誉,获得才子佳人的青睐。
便是如此盛会,方可彰显武安城繁荣兴盛。
可此刻城主府内,却是一片肃然,丝毫没有准备城会的模样。
赵祁连在暗室之内踱步,不似往日般沉稳,甚至隐隐有些烦躁。
不多时,其子赵玉进入暗室之内,见赵祁连心浮气躁之态,便停下脚步,在一边站定。
见赵玉进来,赵祁连也心知自己举动不妥,有失以往风度,便又走了几步,自然而然来到椅边坐下。
“这几日之事,玉儿也已了解,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赵祁连道。
赵玉斟酌考虑许久,最后问道:“父亲,武叔的事,咱们就这么算了?”
赵玉展现天资以来,一直被以城主府接班人培养。他自己也以下任城主自居,对自家暗卫了解颇深,将其当做自己部下。
尤其是赵武,暗中行事多年,已与赵玉建立起信任,是赵玉心中内定的自己人。
可没想到此前行动居然失手,折在了刘家。
现在刘家已经对外宣称,将刺客擒杀,此举惹得赵玉十分恼怒。
杀了他的手下,等于是打了他的脸!
不过目前外界还不知道赵武身份,以及是他城主府的暗卫。
听到赵武一事,赵祁连双目有怒意泛出,道:“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赵武的死,我定会上刘家讨个说法,只是,不是现在。”
赵祁连的确在发怒。
他不是为赵武之死而动怒,而是因为被赵武带出的三样宝物,也一并被刘家所获。
这个废物!
赵祁连心里怒骂,恨不得亲自将赵武抓回来鞭尸。
废物死就死了,可惜了我的宝贝。
赵祁连也是气急,自己竟会相信赵武此前夸下的海口。
什么十成把握,没有本事也敢妄言,当真取死!
赵武暗中行事多年,从未失手,这才让他相信赵武的判断。再加上对仙缘的急切,使得他的决定不似以往那般谨慎。
赵武看向自己的儿子。
事到如今,宝物就暂且由刘家保管,待他取得仙缘,再找刘家算账。
赵祁连心知儿子的想法,对自己人护短。
可为了仙缘大事,几个手下而已,该清理时决不能留情。
可惜赵武这个废物,临死之前没能多做一些贡献,把那个侯公子除掉。
不过这番话赵祁连没有对赵玉讲明。
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他这般自私模样,这些下作手段,就只他一个人施展便好。
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如何将刘寻带回城主府。
赵玉见赵祁连眉头不展,关切道:“父亲可是忧虑刘寻之事?”
赵祁连点头:“不错,眼下城主府再无好手,那侯公子后天六重的实力,没有我亲自出手,再无人能将其拿下。”
“后天六重!”赵玉吃惊道:“难怪武叔会败于他手,这般年纪便有后天六重的实力,在武安城恐怕没有人能想到。”
“嗯,如此看来,赵武此番,也算不上大意,还是对方隐藏过深。这般心机,也不知其内心有何谋划。”
赵玉愤然道:“难不成我堂堂城主府竟连一个后天六重的武者都解决不掉,还要父亲亲自出手?”
面对儿子的激愤,赵祁连显得有些无奈。
今日之局面,也算他一手造成,其中内由却不能对儿子明说。
若是他能随意出手,那倒方便多了,哪里还用得着如此算计。
还不是因为三大家族对城主府盯得够紧。
赵祁连也知道,他暗中的安排恐怕三大家族都心里门清。
可他处心积虑清理人并非是无用功。
至少三大家族怀疑他有秘密,却不知道秘密到底是什么。
仙缘之事,不能泄露一丝风声,否则就是灭顶之灾。
他守好了仙缘之谜,却造成如今僵局。
手下无人能对抗侯公子,他在三家眼睛注视下也不能随意出手。
否则定会被参上一本,被人深究他的秘密。
而且万一刘寻也解不开秘密,他岂不是平白暴露?
所以这些人越是查探,他越不能心急。
赵祁连无奈道:“眼下局面,的确是处于僵局之中。”
赵玉心知自家状况,也能理解父亲受限于人的苦衷。
见父亲连连叹气,赵玉似是想到些什么,突然开口道:
“父亲,虽说眼下我们不能随意出手将刘寻擒来,可若是刘寻主动上门,问题便迎刃而解。”
听到此话,赵祁连眼中精光一闪,道:“你有什么想法?”
赵玉道:“再过两月便是春节,那时城会如期进行,武安城各个家族都要前来。到时候我可以假意与刘寻交好,邀请其在城主府做客,交流武艺,之后便将其永远留在府中。
若是有人来寻,便称刘寻早已回去,三家无论如何怀疑,也不敢强闯城主府。我们便有足够的时间用刘寻解开秘密。”
“至于那侯公子,出身东边,此番定是为仙缘而来,父亲可以利用仙缘之秘引诱之深入城主府,到了暗室之内,假借商谈仙缘之事,将其除掉。”
赵祁连沉思片刻,微微点头,又道:
“只怕那侯公子料到你之想法,不会前来。”
“没关系,只要能将其支开,哪怕是不将其除掉,只需让两人分开一时,我便会引刘寻进入府内。
到时那侯公子要么退走,要么同意我们的提议,进入府中。当然若是其大胆,大可强闯城主府一试。”
“而我们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刘寻而已。”
赵玉所说的确有些道理。
赵祁连推演一番,并无太大破绽,此举可行。
随即他面色好转,笑道:“不愧是吾儿,当真才思敏捷,能力过人!”
“父亲您过奖,都是平日里父亲教导有方。”赵玉自谦道。
“哈哈哈……”
赵祁连笑声越来越大。
他难得笑的如此开心,仿佛这几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