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
沈渊将身上脏乱不堪的衣裳换下，走出演武堂。
先前在演武场将八个堂主一并打扫，喊杀声传出很远。
如今半个时辰过去，还没有人来查探。
这些人不是被吓到，就是玩忽职守。
四虎帮一群乌合之众，无论做什么不着调的举动，沈渊都不会感到意外。
沈渊摸了摸怀里的银面具。
微微有些失落。
原本他还想装一回前辈高人来着。
既然没人来，那便悄然离去。
沈渊脚下一动，消失在原地。
待沈渊离去片刻，一道精悍的身影出现在演武场外。
“好重的血腥味！”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身形浮现，正是牛开山。
带着徒弟回去之后，牛开山越想越觉着不对。
当时他与吴天生几番过招，一直觉得吴天生是强弩之末。
可每当他想下死手，吴天生又挺了起来。
最终他没有撕破脸皮。
就连吴天生斩杀张一刀之后的状态，也不对劲。
总感觉是在强撑，只要他出手，就能将其拿下。
可他终究年岁大了，保守了多年，猛的让他冒进一次，他还是犹豫了。
为此他还在擂台上故意逗留了一番。
就是想看看吴天生会不会破功。
没成想吴天生还能发号施令，始终没有露出疲态。
既然如此，他也只好带着徒弟离去。
人老了就是别扭，做起事来翻来覆去。
人刚一回去，又有些后悔。
感觉刚才错失了良机，应该果断出手。
脑子里斗争了半天，最后还是不甘心，想再确认一眼。
他也知道，这时间一过，吴天生这个时候恐怕已经缓了过来。
可牛开山还是想来看看。
就为了看见吴天生状态完好的模样，这样才能让他打消念头。
让他心里得到慰藉，显得他的判断没错。
牛开山稍作伪装，一路潜入到演武场外。
还没等他探听里面的动静，就感受到里面传来的阵阵血腥味。
“到底怎么回事？”
牛开山面色沉重。
里面一点活人的声息都没有，若是不想惹麻烦，眼下最妥的举动是赶紧离开。
“我牛开山好歹是青梁城第一高手……”
“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事没见过，有什么好怕的！”
牛开山给自己打气，打定主意看上一看。
脚下一跃，双手一爬，牛开山从围墙上探出半个脑袋。
嘶~
见到里面的场景，牛开山倒吸一口凉气。
身为武者，内火旺盛，冬日里也不怕寒冷。
可眼下牛开山只觉得脊背发凉。
擂台上下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尸体。
这里面的人牛开山前脚还见过。
四虎帮八个堂主。
擂鼓，敲锣之人。
四周守卫的帮众。
几乎一人不少，都倒在这里。
牛开山不是没杀过人，但眼前这惨状，着实让他心中一寒。
这一刻，牛开山甚至联想到鬼魅之说。
呼~
青天白日，干嘛自己吓自己。
看着天上的太阳，牛开山镇定下来。
想那盗匪入村，战场上将士厮杀，不比这惨烈多了？
牛开山定神仔细观察。
详查之下，果然有所发现。
一道沾染血迹的脚印一路延伸到演武堂内。
“就说嘛，连脚都有，怎会是鬼怪？”
想来是那个不明身份的武者，与四虎帮有宿怨，这才杀上门来。
若是武者，有将场内所有人杀死的手段，还能确保没人逃掉……
牛开山自认自己做不到。
除非四虎帮的人都是白痴，一个个排队赶来送死。
可见这人速度极快。
牛开山得出结论。
若是境界极高之人，没必要藏头露尾。
想来应该与他和吴天生差不太多。
这才在四虎帮变故之际，出手偷袭。
分析之下，牛开山自认为实力足够，没什么可怕的，便翻墙进入院内。
对尸体稍作查验，更加证实刚才的结论。
剑法极快，直击要害，这些人都是被一击致命。
还有飞刀远程打击。
险而诡，好手段！
看这样子，里面的人，恐怕也凶多吉少。八壹中文網
演武堂内没有侍女，全是四虎帮精悍战力，如今被屠戮一空。
牛开山沿着脚印，一路找到暗室。
“吴天生！”
看到吴天生的尸体，牛开山默然。
他知道自己在兔死狐悲。
可两人斗了半辈子，多少有些惺惺相惜。
看到对手不得善终，他还是有些动容。
“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再看洪麟的尸体，牛开山清楚，从今天起，青梁城，再无四虎帮。
“那杀人者，是否就此离去？”
牛开山心中还有疑惑。
他可不会因为四虎帮被灭，感到高枕无忧。
四虎帮的下场，就在他眼前。
“暂时还不能动，先等上几天，看看动静如何，再做定夺。”
“什么人？”
牛开山大喝一声，他感到身后有气息靠近。
回过头来，是一个头戴银色面具的男子。
正是沈渊去而复返。
他察觉到牛开山的行迹，便返了回来。
和吴天生的一战，并不畅快。
见到牛开山，他又燃起战意。
眼下是青梁城第一高手，而且是没有受伤的全盛时态。
虽不及壮年战力，但依旧强悍。
若是能战上一场，想必会十分痛快。
面对眼前此人，牛开山感受到一股近乎实质的压力，顿时如临大敌：
“敢问阁下是何人？此刻现身，又是何意？”
沈渊不搭话。
他与牛开山并无仇怨，只是想公平战上一场。
当然，他会点到为止。
沈渊动了！
若不是牛开山经验丰富，他会以为是自己眼花。
眼前只有一道残影，在牛开山周身徘徊。
“这速度……”
牛开山自诩是靠力量吃饭，遇到这等速度，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
“看我一力破万法！”
“牛魔破天！”
牛开山鼓足全身劲力，朝地面猛地一砸。
轰！
地板被砸出一个大坑，砖石碎裂，如飞镖漫天射去，所过之处尽数砸碎。
“什么？”
牛开山一惊，沈渊不知何时已经贴到他的身后！
牛开山此刻全身发凉。
会死！
对方出手，他便会死！
嗖！嗖！嗖！
牛开山感到背后被连点十几下。
不过并无大碍。
牛开山一愣，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渊连连摇头。
功法和体质差距太过巨大，即便牛开山是年轻时期，也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最后只是用手指点了对方几下，以示击败。
沈渊一动，消失在原地，并留下一句话。
“此去不归，无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