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武馆。
牛开山枯坐在太师椅上。
弟子大比被人砸了场子，门下高徒被人正面击败。
如今的牛家武馆，人人丧气，没了斗志。
想当初武馆是何等风光！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时运此消彼长。
四虎帮逐渐势大，牛家武馆却泛着一股暮气。
牛家武馆交到他的手里，如今成了这副样子，他是痛心疾首。
他有两个儿子，两人都不是练武的料。
从小各种名贵药材打熬筋骨，最后不过勉强进入后天境界，实战起来更是拉跨的不行，根本算不上武馆的战力。
他们也有自知之明，基本已经弃武从商。
未来他想让儿子接手武馆，恐怕也难以服众。
剩下三个女儿当中，二女儿倒是有些武道天资，如今是后天三重境界。
眼下对大局难有影响。
说实话还是他家底厚，用资源把女儿给堆了起来。
本身潜力就那么回事，能不能达到中三境都难说，更不要说超过自己。
女子终归要嫁人，就算武馆给了女儿，这武馆能跟牛姓多久……
可以预见，武馆到了自己儿女这一辈就可能要易主了。
自己的徒弟要能继承武馆，那也可以接受。
可是眼下这般形势。
四虎帮的实力远超武馆，如果有一天他顶不住，下面的徒弟没一个能撑得起武馆的局面。
大比的结果就是武馆的结局。
大徒弟从小跟他练武，父母早已仙去，如今算他半个儿子。
天资放到青梁城也算够看，就是行事犹豫，瞻前顾后，缺乏果断，难成大事。
跟了他这么多年，凡事有他这个师父顶着，什么都不操心，如今一点心机没有。
古成都打输了，他还争着要上，也不看看自己比起古成能强多少？
上去再输了，武馆的脸往哪搁？
不知变通，将来面对四虎帮那几个老贼，要吃大亏。
剩下的几个徒弟，多是平庸之辈。
青梁城地方太小，哪有那么多天才弟子。
这些年唯一有点盼头的三徒弟，如今也落下残缺，武道受阻。
明知伤了爱徒的凶手就在眼前，他却只能忍下这口气。
他人老力衰，正面与四虎帮交锋已经不占优势，要不是忌惮他死前搏命，四虎帮早就打上门来。
他知道对方在等他衰败，他却无能为力。
苟延残喘，得过且过。
等到他打不动的那一天，就是武馆被四虎帮清算的时候。
带着家眷退出青梁城？
当今世道，他们这么多人，又去哪里安生？
没办法，这就是江湖，弱肉强食。八壹中文網
牛开山眉头紧皱，对武馆未来感到深深的忧虑。
四虎帮想要一家独大，让后辈们自个顶住这股压力。
难顶啊……
“师父，出大事了！”
大徒弟秦奕的声音传来。
“说多少次了，上位者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像什么话！”
“师父教训的是，可您不知，四虎帮手下的堂主杨怀昨晚被人给杀了！”
大惊小怪，牛开山气不打一处来。
“就这事？”
“是啊，不是咱们的人干的！”
“我知道了，下去吧。”
秦奕自知失态，赶忙退了出去。
牛开山摇头，三十岁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这让他怎么放心。
四虎帮的堂主，不过是那四个人的狗而已，死就死了。
都是小角色，对如今局面影响不大。
杀人者，是敌是友，还不清楚。
就手段来看，不足为虑。
难不成还能把四虎帮铲了去？
想来四虎帮也是如此想罢。
吴天生，你也老了。
当今局面，咱俩还能维持多久？
……
武馆药铺。
四虎帮堂主的死在这里算是大新闻，伙计们津津乐道说个不停。
马管事也下场聊上几句。
“四虎帮对外说是私通恶奴，谋害家主，我看分明是被人打死的。”
“抛出这番说法，分明是糊弄鬼，也就骗骗那些没什么见识的普通人。
实话告诉你们，没接触武者，根本不知道武者和普通人的差距。
尽管是后天境界一重，面对普通人，一个打十个都没问题。
要说下药，先不说武者感官敏锐，就是中了毒，也能抵抗一时，转手便可取人性命。
能药翻武者的毒，这青梁城难找，就算有，也绝不会在普通人手里。”
“马管事所言，我等是信的，今个我还听人说，昨夜那边有人听见打斗声了。”
“是有人听见打斗声，结果没人在意，谁让那边都是些凶徒，平日里见惯了血，想不到这回打雁被啄了眼。”
“死得好！四虎帮的混蛋，最好有一个死一个！”
“行了行了，别光顾着一时嘴快，凶手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咧。万一是十恶不赦的凶徒，你我也好不到哪去。”
“我就这么一说，马管事您可别吓我……”
沈渊没参与闲聊，也就竖起耳朵听上几句。
杨怀之死他今天已经听到不少人在聊，照这个说法，看来四虎帮那边是打算把案子糊弄过去，不准备细查到底。
这样也好，他原本还想着之后可能有人来纠缠。
不枉他昨晚从杨宅出来，又跑去珍宝阁买收十块烂铁疙瘩，还在风华街转了两圈才回来。
一趟下来也坐实了他收破烂的名号。
马管事见沈渊不做声，考虑到沈渊昨晚又去风华街收了几块烂铁，好意提醒道：
“小侯，你也听见了，四虎帮那边最近不太平，先别过去了，实在想做你的买卖，就在咱们这边转悠吧。”
沈渊点头：“谢马管事提醒，我已经赚了不少钱，这段时间不用去了。”
马管事叹气。
就见你往出撒钱了，你什么时候赚钱我还真没见过。
前几天又跑来说要再买一些人参。
他还头一次见吃人参吃上瘾的。
这个年纪，不攒钱娶媳妇，光补身子有什么用。
罢了，你开心就好。
沈渊不多做解释，他说的都是实话。
风华街那边先不去了。
他不会因为四虎帮给出的说法放松警惕，不排除四虎帮私底下调查的可能。
昨晚从杨怀等人身上搞到不少银子，每次少用一点，至少钱是不愁了。
接下来，他准备沉寂一段时间，只要四虎帮不搞事，他就要专心提升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