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来福被五花大绑在山寨的瞭望台上,其他与两座山寨的土匪全部被收缴兵器,集中到一起。
杨大彪将自己的虎皮靠椅搬了出来,懒靠望着被架起来的赵来福。
柳乘风则是被聘做临时判官,手里拿着一本册子,都是这些年赵来福犯下的罪行,以及两座山寨的恶行。
宝县官府不作为,官匪勾结鱼肉百姓,今日杨大彪便要替天行道。
原本这份活是熊二宝来做的,一是他说话太结巴,念完这些罪名,估计已经天黑了。
二是作为整个山寨唯一的劁猪匠,他得上台表演他的劁猪手艺。
“赵来福,宝县首富之子,掳掠奸淫女子数百起,致死者达数百人........。”
柳乘风宣读着赵来福得罪行,没有想到这人模狗样得公子哥竟然如此衣冠禽兽,祸害得这么多人,死一百次都够了。
“经狗熊岭大当家决定,对赵来福施行先劁后斩。”
赵来福已经吓的面无人色,冷汗如同雨点一般滑落脸颊,嘶声力竭的呐喊道: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家很有钱,你们要多少给多少,请你们放了我。”
熊二宝才不管他如何惨叫呐喊,已经掏出自己雪亮的劁猪刀,含了一口烈酒,喷在小刀上。
若不是身形过于瘦小,倒也有几分断头台上刽子手的气势了。
“把把把......把他裤子扒.....扒了。”
熊二宝走到赵来福身边,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脸。
“放心,比你壮的老老老.....狼猪我都劁过,一下就好。”
未等他说话,一块夹杂着汗臭味的破布便堵在了赵来福的嘴里。
“呜呜呜。”
赵来福脸上青筋暴涨,疯狂的扭动,眼睛布满血丝,情绪激动。
“摁.......摁住了。”
然后,赵来福便感觉裆下一寒,一股剧痛从二弟家里直冲天灵盖。
“呜。”
一声绵长的呐喊,宣告着男人的不甘、委屈。
从今往后,他就只能做男不男,女不女的阴阳人,时不时掐着兰花指来上一声“讨厌”。
疼的眼珠子往外的凸的赵来福,死死咬着嘴里的破布,脸色涨红到脖子,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杨大彪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之色,一本正经的点评道:
“原来劁人就是割了那两个果果,这样他就不能做男人了吗?”
“我还以为要整个割了呢?”
没有丝毫回避也就算了,还不忘点评一下,柳乘风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轻轻撇了一眼杨大彪,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浑然天成的美人胚子,咋就像个老爷们呢?
女子外表,汉子的心。
“狗头山二麻子,两年前屠杀猎户一家六口........。”
“野狗坡花三旺,带领手下屠村........。”
........
这一日,狗熊岭上脑袋滚滚,诸多匪寇含恨此地。
至于罪行不重,或者被胁迫为匪的,全部放归山下,并且告诫若敢再犯,定斩不饶。
柳乘风对眼前的女子已经打心里的佩服,有罪之人不放过,无罪之人也不乱杀,恩威并施。
是女子身,不输男儿志。
这样的女子聪明睿智,大大咧咧,豪气干云,不知多少男子梦寐以求。
不过对于见过千年桃树下那一抹绝世背影的柳乘风来说,世间女子已然无颜色。
倾国倾城也罢,温柔贤惠也好,他的心终归只装得下那一抹身影了。
事后,杨大彪调侃柳乘风道:
“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杀人呢?”
柳乘风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杨大彪笑道:
“你们儒家不是最讲究规矩二字吗?”
“我这山上人,管这山本下事,用你儒家得规矩来说,已经逾越了。”
柳乘风摇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我觉得规矩之前,大义为先。”
杨大彪看向柳乘风的眼睛有光闪过,她与儒家打交道不少,但是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讨厌的儒家弟子。
“你这个人很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杨大彪也说不出来。
“不过你这想法很危险,很容易给儒家的老顽固安上离经叛道的名头。”
柳乘风耸耸肩,无所谓道:
“道理在自己的心中,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呢?”
“而且规矩是人定的,只要是人都会犯错。”
杨大彪忍不住的摇摇头,笑道:
“你这及冠礼都还没有参加的,就要欺师灭祖了吗?”
“这些规矩可都是你们儒家圣人定的,你这骂你们儒家圣人的道理错了?”
柳乘风连连摇头,他可没有骂儒家圣人的道理是错的。
“姑娘,你这理解也太......深远了吧”
杨大彪没有反驳,而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有些东西等你走的足够远便就知道了。”
杨大彪没有管柳乘风信不信,又回归到今日之事上,问道:
“你以为今日之事是偶然吗?”
柳乘风听出了言外之意,因为自己就是被当作赵来福抓上山的,显然杨大彪与赵来福之前便有交集。
“姑娘与赵家有过节?”
杨大彪眼角带着笑意,看着柳乘风道:
“若是我与赵家有交集,我还会把你错误当成赵来福抓上山?”
柳乘风站起身,缓缓踱步,推敲此事,若是事情的本身就是自己所见,那杨大彪就不会说出来了。
“姑娘的意思是有人在用赵来福算计你?”
“可是你来自东胜洲,在河洛洲无冤无仇,谁要算计你呢?”
杨大彪抓了一大把下酒的花生捏在手中,娴熟的将一颗花生抛向空中,用嘴稳稳接住。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属于兵家修士,我这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身份和背后的势力。”
“我出现在河洛洲很有可能会扰乱一些人的谋划,所以他们在试探我。”
柳乘风眯起了眼睛,他不笨,已经听出了杨大彪的言外之意。
加上一路来天安境内妖魔横行,朝廷威慑荡然无存,一切都指向了天安国朝廷。
“天安国朝廷?”
杨大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说道:
“往小来看,确实是天安国朝廷中有人在谋划。往大了说,天安国朝廷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柳乘风脸色变得异常的凝重,五天前已经收到书院来信,师兄师姐在收到自己的飞信后,已经赶往容州城。
老龟的所说的容州城城隍失联,自己也在信中与书院说明,若是师兄师姐贸然不等自己贸然进入,很可能深陷局中。
若是真的按照杨大彪所说,天安国也只是棋盘中的一颗棋子,那根本不是自己这些小辈能入局的。
柳乘风甚至怀疑书院的都已经被算计入局了,若是这样,那师兄师姐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