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止了。夏知知睫毛轻颤,心如擂鼓,紧张的手指不自觉卷曲。“闭上眼。”
他命令道。她下意识配合。“你就是这么拒绝我的?”
话落,她要睁开眼。忽觉,唇上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带着惩罚性的亲她。紧接着她感觉到他退开口后才睁开眼,用清冷的语气说:“我拒绝你是因为我不想我的孩子活在监控之下。”
“其他幼儿园里没有监控吗?”
薄西爵反问。夏知知哑口无言。有的,只是她不想去薄西爵能随时看到监控的幼儿园,仅此而已。“圣修斯不是我的首选。我信不过那里的老师。”
夏知知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不管我的孩子去不去,都很感谢你为他们做的一切。薄西爵,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她冷静果决的语气,还有那疏离,如避蛇蝎的态度都写着拒绝。薄西爵也不是不要脸面的人,怎么可能会热脸贴冷屁股。“我没那么多时间去关心无关紧要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件事爷爷会问,又恰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会这么上心。”
他淡漠的唇角微微向下,仔细看又和往常没有区别。可夏知知就是知道他生气了。他生气,她也没有办法,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暴露孩子们的身份。回到薄家。夏知知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脑海中不断在回想柳老太太说的那些话。她妈妈从来不让柳茂生碰吗?九岁之前的记忆,全部如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一帧一帧地过。很多曾经,她以为父母恩爱的画面,再回头去看就会发现很多很多问题。比如,柳茂生很晚回来,妈妈从来不主动起身迎接,只是淡淡地开口问一句:“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柳茂生领口有口红印,她甚至装作没看见,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每次出差回来,柳茂生都会送妈妈礼物,妈妈也会客气地说:“谢谢。”
但是妈妈从来都没戴过那些昂贵的珠宝首饰。她不知道正常夫妻相处是什么样子的,只见过很多貌合神离的夫妻,跟他们相比,妈妈和柳茂生的相处很温馨。两个人从来没吵过嘴。甚至一点点小小的分歧都没有。送姐姐和她去上学,母亲会很强势,他甚至都不会干涉母亲的任何决定。这真的正常吗?不,不正常!“怎么会这样?”
夏知知坐起身,快速洗完,从浴室里出来。她想给外婆拨过去,想着外婆才醒精神不济,又害怕因为提起妈妈的事情,会让外婆伤心难过,便打给了李婶。“李婶。”
“知知小姐,您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婶接到电话很惊讶。“我有件事想问你。”
夏知知坐直了身体,“我妈妈和柳茂生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吗?”
李婶愣了下,没想到夏知知会问这些事,想了想才缓缓地说:“我知道。那一年,映雪小姐十七岁,考上最高的学府。姑爷很高兴,为映雪小姐大摆宴席。当天来了不少人,其中有两个男孩儿,一个病恹恹的,一个就是柳茂生。”
夏知知安静地听着。“病恹恹的男孩儿是来找姑爷救命的。姑爷也没有办法治好他的病,只能给他调理身体,延长他的寿命。柳茂生就是陪着那个男孩儿来的。他们在隔壁住下,映雪小姐会过去给那个男孩儿送药,一来二去的就和他们熟了。”
“妈妈就是这个时候认识的柳茂生?”
“是的。”
“那他们相处了多久?”
她记得妈妈好像很小的时候,就生下她和姐姐了。李婶仔细想了想时间:“相处了一年多。映雪小姐十八岁那年过年,那个病恹恹的男孩儿忽然就走了。映雪小姐依旧每天过去隔壁,一个月后,柳茂生也走了。映雪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似乎很难过的样子。但是没过两个月,她就和小姐跟姑爷说,坚持要嫁给柳茂生。为此,她还特意休学了两个月。”
为什么休学,夏知知很清楚。那是因为她和姐姐出生了。“小姐不放心,还想去照顾映雪小姐,可是映雪小姐不让。她还说,柳茂生对自己很好。再后来,你和你姐姐大一点了,映雪小姐带着你们回来住,柳茂生有时间就过来,每次都带着不少东西。街坊邻里都说映雪小姐嫁了个好男人。”
李婶知道的不多,也就是这么点。夏知知听完,心里觉得很别扭,总觉得哪里有问题:“那柳茂生有在这边过夜吗?”
“过夜的。”
“和我妈妈一个卧室?”
“对啊?夫妻俩不住在一个卧室像什么话。”
李婶说到这些话,顿时咬牙切齿,“谁能想到这个王八蛋,竟然会找自己的情人来骗你。”
可恨当年姑爷得知噩耗跟着去世,小姐一个人强撑,每次过来看小姐的人都是柳凝霜那个小贱人。柳凝霜说知知很害怕提到母亲,每次都会昏厥。知知眼睛本身就失明,小姐害怕让知知受到打击,走上绝路,从不在她面前提起映雪小姐。这才导致她们错过了真相。“你别告诉外婆,我问过这件事。”
“我不会跟小姐提的。”
李婶才不会提起让小姐伤心的事儿。夏知知想找人说说,就打电话给盛明月。盛明月一听,两眼茫然:“姐姐,你知道我是孤儿的对吧?”
“!!”
“抱歉,打扰了。”
那找谁问呢?她正在认真地翻通讯录,上面人真的是屈指可数。除了幼儿园的老师,再就是给孩子们上课的那些老师之外。她的社交范围真的小的可怜。这么多年,忙着复仇,除了合作对象,可以合作的对象之外,她竟然没有一个能谈心的人。忽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薄西爵坐着轮椅进来,夏知知眼睛一亮。“薄西爵,我们聊聊天吧!”
薄西爵心中惊讶,皱着眉并未拒绝,淡淡地问:“你想聊什么?”
“聊聊你父母怎么样?”
夏知知没注意到薄西爵在听到父母两个字时,周身的气息变得十分阴沉。她很困惑地问:“我想知道真正的夫妻相处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你跟我说说吧!”
薄西爵森寒的嗓音听上去十分渗人:“听有什么用,不如你自己来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