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知不想每天这样过了。一个半月的月子,已经足够。她也不想离开医院,就主动找到院长。说清来意,院长为难地说:“夏大夫,您现在还是月子里,我这边……”“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来负责。主要是那些高难度手术直接接过来就行。另外,每一台手术都可以直播。”
夏知知开的条件,院长很难不心动。如果外界有人知道院长拒绝了夏知知的要求,恐怕会在这个圈子里遗臭万年。“我考虑考虑。”
夏知知微笑:“给您添麻烦了。”
“您太客气了。”
院长把夏知知送走,坐在办公桌前叹了口气。为了祖国的医疗事业,院长决定还是不向资本低头。晚上。夏知知就接到手术。薄西爵晚上不住在这里,夏知知是自由的。她换上好了衣服进去,新一批助手也已经准备好。各大医学院相关专业的学生和导师们,都接到了通知。所有人都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戴着耳机,静静地看着屏幕。手术准备继续。夏知知出现在手术室里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下意识坐直身体,认真地盯着屏幕。还有个老教授擦了好几遍眼镜才戴上。……几个小时后。手术结束。夏知知身体一晃,助手时刻关注她的情况,立刻上前扶着她。“夏医生,您没事儿吧?”
夏知知摇摇头。助手看到她惨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的虚汗,急忙开了一袋葡萄糖地给她。夏知知拿着收入到稳如泰山的手,此刻拿葡萄糖的力气都没有。夏知知看到葡萄糖就像是看到了营养液一样,一口气喝掉之后,才慢慢地往外走。回到她住的病房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薄西爵竟然也在。夏知知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痛处,面上却一片冷然。她垂眸,遮住眼底那真是的情绪,也不和他说话,直接进了浴室。他不去陪别人,还回来做什么?薄西爵发现她的情绪不对,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累的。夏知知洗完澡出来,也不想和薄西爵说话。薄西爵先喊住她:“吃点东西再睡。”
“不想吃。”
夏知知其实已经饿了。她刚才吃了一瓶葡萄糖补充体内水分和糖分,还需要再吃点东西才行。可看到薄西爵,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宁愿饿着也不想吃。“不饿?”
薄西爵皱眉。他打开盒子,指着里面的红烧狮子头说:“这是阿姨特意给你做的,你来尝一点。”
夏知知看过去,那的确是自己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不仅有红烧狮子头,还有她最爱喝的萝卜排骨汤。清清淡淡,不油不腻,百喝不厌。还有那道清蒸鲈鱼、清炒时蔬、芦笋虾仁……都是简简单单的家常菜。每一道菜全都是夏知知的心头好,否则纵然是在坐月子,她也没办法每天老老实实的吃这些菜。夏知知坐在床边上,望着那些菜发呆。薄西爵终于意识到她的情绪不是一般的不对,坐着轮椅过来,打算抓她的手把人拉到怀里。刚碰到她的手,她就好像碰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下意识甩开他的手。气氛冷静。夏知知都不敢去看他的脸色。没有等来暴怒,只有一句:“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生气?”
她不说话。薄西爵低沉的声音,语气平缓:“你总要让我死个明白,或者说,给我一次辩护的机会。”
夏知知看着那双深邃的眸子,没有发现暴怒的情绪,稳定的不像他。他似乎也变了。曾经,她在这双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冷漠,厌恶。如今这双眼睛里,没有她期待的神情,倒是没有之前那些刺目的情绪了。他爱她吗?或许有,可终究抵不过他心里的那个人。甚至连那个女人的朋友,都能对她耀武扬威,不给她脸面。“抱歉,我只是情绪不太好。今天做手术的时候,听到了病人住院的病因,受了点影响。”
夏知知说的也不是假话。今天手术台上的病人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她男朋友不是个东西,都和她见了双方的家长,结婚的请帖也发了。她却无意间发现,她男朋友和许多女人都暧昧不清,他们的来哦天记录很不堪,全都是限制级的。她接受不了,要求分手,男人不同意,还威胁她解除婚约的话,就把她的照片发送到网上,让她身败名裂,再也见不到人。女孩儿不想让父母蒙羞,每天过得跟行尸走肉一样。男朋友变本加厉,甚至把外面的女人带回来。她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生活,男朋友又一次领别的女人回家的时候,和男朋友打起来了。她被打得内脏破裂,浑身是伤。手术台上。她看到女孩儿身上的伤,眼睛都红了。那个女孩儿有什么错,就是眼瞎,遇见个人渣当男朋友。“吃点东西心情会好一些。”
薄西爵还在不动声色地劝她吃东西。夏知知想,与其为难自己,不如难为别人。她安静地吃饭,全程都没有和薄西爵的视线对上,甚至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吃过饭,薄西爵让人把东西收走,夏知知去刷牙。再回来,发现他还没走,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床休息。“你睡吧,我等会儿走。”
看出她的为难,薄西爵主动开口。夏知知忽然心软,差一点开口留他。她抿着唇,掀开被子躺上去,侧着身闭上眼。许久,房间里都安安静静的。她装睡,他装木偶。终于。他动了。轮椅一动并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开门声让她睁开眼。门再次关上,她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她要拿他怎么办。夏知知闭上眼,这次睡着了。早上,她换好衣服,去食堂吃饭。吃完又去新生儿科看四个小宝贝。小宝贝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名字,夏知知就叫他们小四,小五,小六和小七。四个孩子很可爱,几乎一天一个样。她每天早上都会在这里看上好久才离开。夏知知隔着玻璃,轻轻抚摸四个孩子的小脸,温柔地说:“宝贝,妈咪不会冲动的。”
就算是为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