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赶到了彭飞的办公室。当她刚走到彭飞的办公室门口,就惊得差点儿掉下巴!彭飞的电脑、茶杯、文具全都被摔在了地上,乱七八糟混成一团......而吴志文的那张脸,更是惨不忍睹:两只眼睛被打得像熊猫,嘴巴也肿得老高,看起来可怜又滑稽。而彭飞呢,头上刚刚被泼了一杯茶水,头发全湿了,几缕头发耷拉在额头上,混着被泡开的茶叶,正不断滴着水.......他这样子,狼狈极了。而且,和平时人模狗样的样子相差甚远,以致于安苒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差点儿没认出来。大概是见围观的吃瓜群众比较多,吴志文更加来劲儿了,指着彭飞的鼻子就骂道:“彭飞,你当初让我说人坏话也就算了,我什么都帮了你,结果你还找人打我,你是人吗?”
安苒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懵了:彭飞找人打吴志文?原因呢?此刻,彭飞一边用手擦着头发上的水和茶叶,一边反问道:“吴志文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他话还没说完,吴志文又冲到了他面前:“彭飞,你能不要断章取义吗?你当然不会亲自打我,就你这身板都不一定打得过我!你是找人打的我,你还装傻呀?!”
彭飞被吴志文给吓得退后了几步:“吴志文......你能别血口喷人吗?我什么时候找人打了你?”
彭飞刚刚退后一步,吴志文就朝前紧逼一步,朝着自己脸上指了指,瞪着眼睛质问道:“如果不是你找人打的我,我脸上这伤是我自己咬的吗?”
吴志文一句话说完,彭飞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处,退无可退:“吴志文,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打的!”
就这样,双方僵持不下,吵来吵去,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吴志文的态度越来越激烈,就在他再次朝着彭飞挥拳头的时候,被两个保安给拦了下来,直接轰出了彭飞的办公室。这场闹剧,虽然暂时性结束了,但对彭飞的影响却很不利。经过吴志文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彭飞打人了,而且下手很重。不管彭飞怎么解释,都不可能消除大家的猜测。就在彭飞办公室没砸的当天下午,惟韵突然来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手里还推着一个瘫痪老人。她一直把老人推到了人力资源部门口,然后突然放声大哭:“我这可怜的一家子啊,以后可怎么办呀?你们如果不管我们这一家子,我们是真的被逼上绝路了呀——”这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突然这样一闹,把附近好几个部门的人都给“吸引”来了,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这人是谁?怎么突然跑到咱们公司来哭闹?难道是我们公司的合作对象?”
“我看不像!就算是合作对象,也不至于推着个瘫痪老人来闹啊!”
“我估计啊,是员工家属。而且,很可能是遇到不公平的事情了,要不然不至于弄得这么大阵仗!”
“员工家属?会不会是吴志文?”
“吴志文?不会吧?怎么又是他?”
.......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安苒刚好从楼上下来,当她看到办公室门口的中年妇女和一个老人的时候,顿时懵了!无论是这个胖胖的女人,还是瘫痪了的老人,她都不认识。但胖胖的女人一见到安苒,像是突然见到了救星一样,突然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你是安总监对吗?”
安苒一听,又是一愣:她竟然认识自己?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又哭起来了:“安总监,你可得替我们一家老小做主呀!我们一家子可不能喝西北风呀,都是我老公的错,是他不长脑子,得罪了领导.......”安苒一听,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问道:“大姐,您是吴志文的爱人吧?”
“是是是......”胖胖的女人连连点头道,“我是吴志文的爱人,我叫白莲花。我们家老吴太不对了。他被人打了就打了,反正他也挨了打,还非要找领导闹事,把领导给得罪了,我们一家子只能跟着他喝西北风了呀.......”安苒听到这里,又看了看周围的吃瓜群众,于是对白莲花说道:“白大姐,您现在到我办公室,咱们慢慢说吧?”
安苒说罢,就推着轮椅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步伐很快,目不斜视,路过人资部办公室的时候,原来正看热闹的几个同事连忙坐了下来。安苒刚到办公室,白莲花就紧跟着进来了,还没来得及坐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哭闹:“安总监啊,你可一定要帮我做主啊,我们家老吴就是没脑子的人,你也是知道的.......”安苒见状,连忙说道:“白大姐,您先镇定。有事咱们坐下慢慢说,要不然我也没办法替您做主了。”
白莲花见安苒这么说,突然止住了哭,说话声音也突然变小了,但脸上的无奈和可怜仍把握得恰到好处:“安总监,如果我不是没办法,我是肯定不会来打扰你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没有别的要求,就希望别开除我们家老吴,如果他饭碗没了,我们这一家子正是没办法儿了.......”白莲花说到这里,特地将目光投向正躺在轮椅上的老人:“这是我婆婆,一直住我们家。她是个瘫子,医药费、生活费都得我们给,如果吴志文没了收入,她也没活路了......”安苒听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于是打断了白莲花的话:“白大姐,您放心,老吴应该不至于被开除。”
她话音未落,白莲花就突然站了起来:“真的?真的不开除我们家老吴?”
安苒暗暗叹了口气:“白大姐,如果吴志文接下来能认真工作,不拖后腿,保住现有的岗位应该没太大问题。但是您放心,吴志文绝不会因为这次和上司发生冲突而被开除的。”
最后这句话,安苒说得非常笃定。白莲花一听,连连道谢:“多谢安总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替我们家老吴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替我们全家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本以为,她给出这样一个答案之后,白莲花会就此罢休的。却不想,白莲花并没有离开,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轮椅上的瘫痪老人“安总监,我还有一事相求......”安苒问:“还有什么事呢?”
紧接着,白莲花提出了自己的新诉求:“安总监,这次我们家老吴被打了,估计得好长一阵子不能来上班了,这些日子的工资,能足额发吧?”
安苒想了想:“这个......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决定。”
她这样一说,白莲花立刻不高兴了:“安总监,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什么意思?我们老吴可是被那个叫彭飞的人打伤的呀,被自己领导打伤,这算是工伤!”
安苒听了白莲花的话,只觉得可笑又无奈,但仍然耐着性子,保持情绪稳定:“白大姐,吴志文这个不能算是工伤。而且,现在也不确定他就是彭飞打伤的......”安苒话还没说完,白莲花的声音突然又提高了一个八度:“哎呀——安总监,怎么可能不是彭飞打伤的呢?肯定是他啊,这个我们都心知肚明的呀。”
“白大姐,麻烦您小点儿声。”
安苒说话间,也站了起来,神色严肃,“我们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要讲究证据。如果没有证据,那就是诽谤!”
大概是安苒的这一句“诽谤”把白莲花给震住了,她愣了好一阵子,才再次开口,声音明显比刚才弱了几分:“安总监,我们也不是不想提供证据。但是彭飞干那种事儿,哪儿会让我们找到证据呢?”
这个问题问得让安苒有些哭笑不得!尽管,她也曾怀疑这件事和彭飞有关,但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毫无意义。她想了想,说道:“白大姐,您先回去吧!您的诉求我都记下了,我会跟惟韵的领导汇报的。能解决的,惟韵一定尽全力帮您解决,好不好?”
白莲花摇了摇头:“那不行啊安总监,我今天带着我这八十多岁的瘫痪婆婆跑了一趟,连一个准话儿都没有,那不等于我们这趟白跑了。我倒无所谓,我年纪,吃点苦受点累也习惯了。可是可怜了我这八十多岁的老婆婆呀.......”白莲花说到这里,突然又哭了起来:“我们家老吴现在受伤了,这医药费都是一大笔,如果你们不帮忙解决,我们一大家子人真的是要和西北风了呀。还有,我女儿刚上大一,每个月的生活费至少也得两千,之前吴志文好着的时候还能挣点钱,现在他不能上班了,要是没工资发,我女儿也得喝西北风呀!”
听着白莲花语无伦次的哭诉,安苒再一次陷入无奈的境地。与此同时,她很明白:白莲花今天来,并不是为了帮吴志文鸣不平,更多的则是希望从惟韵拿钱,最好是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