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茴看看左，看看右。
“师姐师兄，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明明他在进入思过崖之前，两人还不是这样的。
慕晟栩与傅寒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有人拍了拍陆茴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沙雕三人组。
他又转头看了两人一会，转身跟他们走了。
“怎么了？”
“陆茴师弟，你想知道为什么？”
“嗯。”
陆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点头。
“因为姜师妹。”
“姜师妹？”
“对，就是因为她。”
“为什么？”
“你在思过崖待了三年，你不知道。”
“也不是我们说，她真的和大师兄处的很好。”
“对，是搂搂抱抱的那种。”
“搂搂抱抱？”陆茴皱的眉头又重了许些。
“也别说什么因为她还小还不懂，然然还更小呢，但我们宗门里的师兄师弟有了道侣，她都保持着距离呢。”
“就是，你再看看姜师妹，就她和大师兄那种黏糊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才是一对道侣呢。”
“还有……”
沙雕三人组各自对视了一眼，突然都闭了嘴。
“还有什么？”
“……没，没什么。”
那种事情可不能乱讲。
陆茴脾气本来就不算好，此时直接抓耳挠腮。
“你们快说啊！”
“不不不，你就当我们不记得了吧。”
“ennn…也许你可以观察一下姜师妹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
“什么？”
“咳，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陆茴那不太聪明的小脑袋尝试转了转，ennn……运转失败。
＊
台上，慕然手中执剑，开口道：“据说刚刚姜师姐打败了大师姐，我也想尝试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剑法？能将大师姐打败。”
慕然一句话直接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思，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到姜韵身上。
姜韵后背冷汗直流，她感觉自己的衣襟都被冷汗所打湿了。
其实她那一剑哪有多大威力，不过是有系统的加成buff和花大量积分兑换的定身buff罢了。
再加上一点小装饰，看起来很唬人，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威力。
可现在，哪里还有第二次的定身buff可用？
姜韵看慕然的眼神愈发怨恨，都是她，如果没有她，此时她就有大量的气运了。
都是因为这个扫把星！
是的，在私底下，姜韵一直管慕然叫扫把星，原因很简单，她将自己所有的家人都克死了，这还不足以证明吗？
姜韵的系统藏在黑暗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这个废物。
看来，主神布置的任务要完不成了。
它又看了一眼在台上冷着个脸的慕然，和站在台下面无表情的慕晟栩。
一点一点退到最后的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这一刻，姜韵只感觉脑子中莫名有一股轻松，而慕然和慕晟栩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她的脑袋。
从那里，一点一点飘出了蓝色的气体状。
慕晟栩皱了皱眉，虽然不是太清楚但隐约能猜到，恐怕是那个所谓的系统要脱离了吧。
慕然就是挑了挑眉，哦豁，这是什么情况？
姜韵的系统自认任务失败，跑了？
小辣鸡~
~（￣▽￣）~
【ennn…我们这算任务成功吗？】
【不，不算吧，不是还没帮女主找到官配吗？】
慕晟栩目光一转，看向了慕然。
慕然没有什么表情，仿佛什么也不知道。
但慕晟栩知道，其实，她也有一个“系统”。
她其实并不能听到这个系统的话，但是她隐约能感觉到。
这个系统，一定比姜韵那个系统要高级。
谷子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姜韵找过她说明了自己情况的原因，她竟然也能感觉到，姜韵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抽离了。
同样的，她也看向了慕然。
慕然那双鹿眸很是清澈干净，却又让她看不见眼底。
她想到了一句穿越前才看到的话。
她仿若置于身外，又好像深陷其中。
慕然好像就是那样的人，好像掌握了一切，却也甘心深入局中。
【别装了，那边那两人都被你吓到了。】
【……】
慕然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瞧了瞧那两人，慕晟栩跟自己一样面无表情，而谷子歌脸上似乎是……一种崇拜？
你崇拜个毛啊！
你自己就是一个大佬，你竟然崇拜我？
慕然深刻表示自己不能理解。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一个年级第二，突然发现年级第一崇拜你学习好。
你瞧瞧，这合理吗？
闭嘴，都不许说合理！
慕然微微抬了抬下巴，也不多废话了，直接一剑过去。
姜韵此时正在疯狂呼喊着自家系统，但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心里一阵心慌，根本没注意到慕然的动作，“嗷”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呀，姜师姐这是怎么了？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刚刚跟大师姐打，所以灵气不够了吧。”
慕然看起来一脸吃惊，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了然的点点头。
“或者是看我这么菜，故意让着我的吧。”
姜韵有些狼狈的爬起身，强装镇定。
“是，是啊，哈哈，师姐是担心你没有名次会难过，所以故意的，哈哈。”
慕然有点平静的望着她，内心感到一阵无趣。
没有大反派了吗？
唯一的反派就要这么没了吗？
【哟呵，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要求，自己找反派是吧。】
咸鱼鱼呵呵一笑。
【我现在就找咱亲妈要真正的大反派去。】
说完，她遁了。
慕然：哦吼～(ꐦÒ‸Ó)你个老六！
慕然目光一转，看向站在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大长老。
“大长老爷爷，这怎么说？”
“……咳，那么这局，慕然获胜。”
……
此时慕然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思考着人生。
本来三年前说好，三年后的剧情线只是姜韵搞事情，说慕晟栩是因为服用了提升修为和灵力的灵药才那般厉害。
大家都信了她，将慕晟栩打了二十鞭，关到了思过崖。
接下来，是姜韵在她面前一顿嘚瑟，然后就如其他恶毒女配做的事那般。
将自己的灵根毁了，然后非说是慕晟栩干的事儿，逼迫她将自己的雷灵根赔给她。
再然后，双拳不敌四手，更何况是那么多只手，慕晟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根被人挖了下来，放到了姜韵的身体。
好家伙，想想就想把姜韵弄死个无数次。
但现在呢？
姜韵最大的金手指自己跑了，她自己就是个小辣鸡，陆茴被沙雕三人组搞得也不跟她站队了，她剩的只有傅寒和穆元斐了。
但这两个吧……
要是把她将这两人攻略了的事说出去，就是宗门里的人也能一人一口唾沫的淹死她吧。
【ennn咸鱼鱼，我支持你去找反派。】
【……？然然吖，你终究还是疯了吗？】
【那能怎么办，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你要光看我秀恩爱吗？】
【我现在就去给你找。】
咸鱼鱼直接就是一个骂骂咧咧，等我把你的天道爸爸攻略了，我看你怎么叫我妈。
慕然不知道自家系统还有想当自己妈的心，她此时已经在偷偷的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然然~去哪儿啊？”
“去投奔我哥哥。”
慕然下意识的回答。
回答完才想起来声音的主人，哦吼，是师姐啊。
“你要走了吗？”
慕晟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眸淡淡的。
“啊……是啊，”慕然挠了挠头，“我觉得我的实力应该也差不多了，据说我的哥哥现在在魔域，所以我是一定要去的。”
“好。”
“师姐，你不用劝……啊？”
“那你就去吧。”
慕晟栩大概是知道了什么，看慕然的目光都疏离了不少。
慕然歪了歪头，觉得自家师姐格外的不对劲。
“师姐，你咋了？”
“我没怎么。”
“不，你别装了，你究竟咋了？”
“我没事。”
“你……”
“我说了我没事！”
慕然微微一愣，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慕晟栩就从未这么对自己说过话，她对自己说话时声音都是软软的。
慕晟栩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她淡淡的看了慕然一眼，转身离开了。
【她……到底怎么了？】
【十有八九是知道了我们的事。】
【啊？】
【也是前不久，我发现，她似乎能听到姜韵系统所发出的声音。】
【……？！】
【当然我更高级，她自然是察觉不出我的，但你和姜韵之间的那些打打闹闹恐怕也被她看在了眼里。】
【……你是说，她认为我的目的，就是靠近她，然后更好对付姜韵？】
【十有八九。】
【艹。】
【检测到宿主说了脏话，请尽快改掉坏习惯。】
系统冷冷的机械音突然插入两人之间的对话。
【我谢谢你。】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去澄清啊！】
慕然瘪了瘪嘴，撒丫子就跑。
“师姐！”
两人的小院挨的很近，慕然嗷嗷叫的声音一下子就传入了慕晟栩的耳朵里。
慕晟栩冷冷抬眸。
“你不是要走了？来这儿做什么？”
“师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慕晟栩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你告诉我，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什么？！”
“我……”
慕然张了张嘴，一种委屈感从心底涌出。
“怎么？说不出来了？”
“不是的……”慕然的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哭腔。
“我接近你，就是为了你啊。”
“呵，我就知……什么？”
慕晟栩皱了皱眉。
“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女主啊……”
慕然的眼泪蓄满在眼眶里，死活不肯往下掉。
“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就那么一点点被姜韵给毁掉……”
穿越前，作为整个京城几乎都宠着的小作精，没有人敢惹小姑娘。
小姑娘自从长大后，只为了两件事掉过眼泪。
一个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猫猫死掉了，另一个是看到了衍生文中自己最爱的女主的惨样。
慕然看着面前一脸错愕，还残留着冷意的慕晟栩，又想起了这几年来自家师姐宠自己的样子，眼泪彻底绷不住了，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然，然然……你别哭了……”
慕晟栩憋了半天，就憋出了这么一句。
她知道自己大概是误会小姑娘了。
看着小姑娘眼泪汪汪，金豆豆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她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她哭碎了。
“是师姐误会你了，师姐对不起你。”
“呜呜呜……师姐对我好凶……”
小姑娘开始了一字一句的控诉。
“师姐还赶我走。”
“师姐觉得，我接近师姐都是带着目的的……”
“师姐一点都不相信我……”
“呜啊啊……”
慕然彻底憋不住自己身体中的小作精因子了，直接开始自由发挥。
慕晟栩只感到一阵阵的头疼，这一刻，她终于想起了自己被陆·小孩·茴所支配的恐惧。
慕晟栩：苍天啊，大地啊，来救救我啊！
“好，我懂了……”
慕然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慕晟栩，红着眼眶，一边抽气一边道：
“师姐就是烦我了，都怪我，这几年太粘人了，安全感都给过头了是吧。”
慕晟栩：？？？我不是，我没有。
“好，我走。”
慕然转过头就要走。
“哎，不是，然然……”
“放开我吧。”
慕然抹了一把眼泪，眼眶和鼻子都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从今以后，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从此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慕晟栩：？？？不会又是谷师妹教给她的吧？
于是，慕然就这么哭唧唧的跑了。
她甚至还一边跑一边想：没想到这老梗也有我用的一天。
【一点都不敬业！】
【我连老梗都用了，谁敢说我不敬业！】
【哼！╯^╰】
慕然也是真能处，虽然说她心里其实还是很难过的，但说跑她是真跑了。
【咱就这么去魔域啦？】
【不然呢？】
【你就不……再告个别什么的啦？】
【咳，离别……】
【好，ok，停。】
咸鱼鱼直接打断施法，暂时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的导航。
“这边这边，然后往那边拐。”
……
【这……就是魔域？】
慕然沉默看着眼前繁荣的大街，经济发展的挺好啊。
【都是你哥那个小天才想出来的。】
【……等着，我回去就奖励他一个小天才手表。】
【然后……你要往那边走，对，再往这边拐，然后转到那边。】
七转八拐后，两人都找不到人了。
【咸鱼鱼，你这什么破导航？】
【不怪我，是你哥一直在走。】
【啧，那他那个小天才手表别要了。】
慕然嫌累了，在不远处买了两根糖葫芦，然后随便找了个石墩坐了下去。
【吸溜～给我来一颗呗。】
【给给给。】
于是，一人一系统吃的正嘎嘎开心时，有人拍了拍慕然的肩。
“嗯？谁呀？”
“你好，我是你哥哥。”
“哦，哥哥好。”
【嗯嗯，哥哥好……嗯？！】
一人一系统同时回头看，一个长相妖孽的不行的人，正好笑的看着她们。
“额滴亲格？！”
“额滴大妹子，是额。”
【你俩没事儿吧。】
然鹅，没有人理会咸鱼鱼的无声吐槽。
“额亲爱滴锅锅，你滴大老妹终于找着你啦~”
“不，额亲爱滴大妹砸，是你滴锅锅终于找着你啦~”
“大老妹砸，长高了啊。”
慕翎前几年就找到了慕然，当时他估摸着，小姑娘大概才到他的腹部。
没想到这才过去了几年，小姑娘就到他的肩膀了。
“是啊，吃生长激素了。”
“生长激素也不是这么长的吧。”
“……俺加增高了。”
“……没事儿，你还没出生时尚兮就说过，你是咱家最矮的那个。”
慕然鼓了鼓腮帮子，强行打断施法，结束这场认亲。
“我饿了。”
“走，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
“叽里呱啦，咕噜叽里……”
“咳，事情就是这样。”
慕翎眼眸暗了暗，真正的事实，远比他想象的更残忍。
“大老妹儿，那哥以后就剩你啦。”
“俺也一样。”
“来，见面礼。”
慕然接过，用神识扫了一圈。
这些东西在她的财产里不算丰富，但相对于如今的修真界，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劳烦哥哥挂念小妹了，不知是单给我一个的，还是其他妹妹都有？”
“大妹子，你没事吧，哥本来就只有你一个妹妹。”
慕然默默撇了撇嘴，暗号对接失败，听刚刚的口音，她还以为这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