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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 章 嘎嘎凄凉的爱情故事(1 / 1)

“好了,都没事了的话大家都回去吧。”

慕晟栩摆摆手,道。

待人都走光了,慕晟栩这才回头看向慕然:“然然,你是怎么想的?”

“嗯?”慕然歪了歪小脑袋,对上慕晟栩那双桃花眼。

“你是我们中唯一一个清醒面对过那个女子,并全身而退的,你觉得,这件事是什么样的?”

慕然眨巴了几下眼睛,开口道:“首先,阿槐是她的孩子,她告诉过我,她非常非常的爱她。”

“但是也许阿槐已经不在了。”

慕晟栩垂眸一点点思考着慕然的话。

“是的,也许是因为阿槐的离世,那名女子心中的悲痛和憎恨越发的多。”

“憎恨?”

“既然她真的很爱阿槐,那么阿槐为什么会离世?”

慕晟栩思考了一瞬,眼中划过许些惊讶,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慕然先说了出来。

“要么是阿槐得病去世了,要么就是,她无能为力,保护不了阿槐。”

“而这指向了一条线,”慕晟栩面上凝重了起来,“是镇上的那些人干的。”

“嗯,对。”慕然点头,她就没想过在慕晟栩面前装。

“其次,那名女子死了,但她的丈夫阿祺却还活着,这也是一个疑点。”

“为什么?”

“她告诉我,她非常的爱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也非常的爱她。”

慕然跟着自己心中的想法,一点点的推测。

“世界上最古老的爱情是殉情。”

“你是说,如果阿祺真的很爱那个女子,那么他最大的可能就是与那名女子一起去死。”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孩子,他丧失了所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会独活的,尤其是,专情的人。”

“可如果他对她不是真爱呢?”

“那第一个死的人应该也是他。”

慕晟栩眼中多了几分疑惑,但很快又变成了然。

那名女子死后,因为怨气变成了现在这样,如果她的丈夫真的是那样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但此时阿祺却还活着,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名女子想让他活着。

“当然,这种不会是单方面的。”

慕然见慕晟栩明白了,继续说:“一个人想死的时候,没有人能拦得下他,除非,他没有那么的想死。”

“所以,他一定是想再做点什么。”

慕晟栩已经完全被慕然带入了进去。

“对,比如,报仇。”

“他的仇人是一整个镇子的人?”

“也许不止。”

“那原因就是因为……”

“镇子里的人害死了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

慕晟栩的眼睛微微一亮,这样一来一切都顺上了。

也许村民成为阴阳人并不是阿祺的本意,他也许只是想法子多折磨他们一下,于是机缘巧合之下听说了阴阳人的制作方式。

慕然点头,但很快又摇头。

“一切也还都不一定。”

“嗯?”

“他也许本意真的不是这样的,但人的本性可说不定。”

“你是说?”

“如果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为什么早在折磨完之后不上报宗门,而是选择了偷偷隐瞒?”

“因为……他被强大迷住了眼。”

慕晟栩又不傻,顺着思路,很快就想清楚了。

“这样一来的话,变数确实很多。”

“这就是为什么要再多观察两天。”

慕晟栩心满意足的知道了一切,整个人总算放松下来了一些。

然而很快,她重新看向慕然。

“然然,你的推理能力很强。”

“……”师姐才感觉到不对劲吗?

“师姐,这些都跟话本里描述的很像呀。”

慕晟栩微微一愣。

“不论是凄惨的爱情故事,还是人性的贪婪,在你给我买的话本里都写过呀。”

慕然经常闲在宗门里无所事事,有时慕晟栩看不过去,就会在出任务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上几本话本,以便在无聊的时候消遣一下。

“是这样?”

慕晟栩想了想,有时候慕然确实跟她吐槽过画本里的一些东西,和这件事在某些方面有着相似之处。

她又看了一眼眨巴着大眼睛,满眼都是好奇的看向自己的慕然,选择相信了。

咸鱼鱼只觉得慕然头上多了两只红色的小角,像是装可怜无辜的小恶魔。

***

经过几天的观察,除了已经推测的差不多的慕晟栩和慕然,其他人跟那群阴阳人相处的极其崩溃。

没有人与他们说话,日复一日的做着自己的事,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小贩的叫卖声,大娘要买的菜,全都一样。

几人出去逛了两天后就不再出门了,笑死,就这谁敢出去。

而慕然这是每天都跑到海棠树下去。

她与那名女子聊的越来越投机,她得知那名女子名叫小湫,因为她出生在秋天的一次雨天。

她得知小湫的父母很早就离世了,而阿祺则是一个孤儿。

随着次数的增多,小湫身上几乎见不到戾气的爆发,她总是很温柔的跟慕然说话,每天都送给慕然一朵海棠花。

越是接触,慕然就越是觉得她死的可惜。

她这么温柔的人,就应该长命百岁。

这种温柔的人爆发起来,那是凄凉中带着怨恨。

一个星期后,慕然他们动手了。

不是他们主动的手,是阴阳人发生异变了。

那天早上一大早起来,慕然就注意到整个小镇与往常的不同。

要来了。

每个人不同于往常各做各的事,从卯时起(五点到七点)就都浩浩荡荡的从自家一步一步走到海棠树底下。

慕然早早的就趴在窗口,看着整个人群一点点挪到海棠树底下,眼中出现了罕见的冷意。

真贪心。

所以有人都到了以后,那是一种怎样奇怪的阵法,每一个人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一团团围住海棠树。

是一个个三角形。

从最内部的小三角,再到外部围住小三角,再由更大的三角围住,层层叠叠,将海棠树围在最中间。

“这是在干嘛?”

谷子歌也过来了,跟着她趴在窗口边。

接着,窗口出现了一个个脑袋。

“呵,还能是干什么,摆阵呢。”

慕然表示呵呵哒,却把脑袋缩了回去。

“走吧。”

“去哪啊?”

“当然是去海棠树底下呀,再不去可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提出疑问,几个人见慕然跑了,也跟着她一块跑了。

“呸,渣男!”慕然跑在最前面,骂骂咧咧。

“到底是怎么了呀?”

慕然已经跑到了,小湫此时坐在树端上,微微垂着头,看着底下的一群人,她微微扬起一个笑,笑容里藏着悲伤和凄凉。

“湫姐姐!”

“然然。”小湫看到慕然,眼里微微闪过光,却又很快灰暗下去。

“湫姐姐,阿祺呢?”

“阿祺……”

小湫将目光投向一个地方,慕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人群的外围,阿祺站在那里,表情淡淡的。

“阿祺,你刑啊,太刑了。”

慕然拍拍手,不由得摇头。

“慕小姐,这与你没有关系。”

“你要是吸收完了小湫姐姐的修为,可就与我有关了。”

阿祺眸光一暗,不再说话。

“然然……”

小湫眼中藏着无限的悲伤,却还是向慕然扬起一个笑。

“小湫姐姐,你不要阿槐了么?”

“阿槐……”

一直以来,慕然都极少提起阿槐这个存在,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小湫再次回想那些往事。

如今,小湫已经陷入了自闭,也只有阿槐能再次唤醒她。

“不……阿槐……阿槐!”

小湫突然发起火来,素手一扬,多根枝条同时抽出来,甩在了阴阳人群的身上。

才站好的人群纷纷被打散,纷纷发出“吼吼”的声音。

“阿槐……”

“小湫,你别闹了!”

阿祺突然喊了起来。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难过。

“阿……阿祺……”

小湫沉默了下来,挥舞到一半的枝条也僵在了半空中。

阿祺抬起眸,看了这一场的人一圈,讲起了故事。

故事很简单,男孩子和女孩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女孩很小就没有了父母,而男孩是个孤儿,两个人是邻居,从小互相照顾。

男孩每天都会给女孩送上一朵海棠花,那是女孩最喜欢的花。

但从小的照顾,从小的双向爱慕,一切却都因一场强取豪夺而被毁了。

王家的儿子看上了女孩,此后便嚎着非娶不可。

但女孩不从,她自有爱慕的男孩,又怎愿意嫁给一个不爱之人。

于是王家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么嫁过来,要么这整个镇子的人都要遭殃。

于是,一场全镇的恶意开始了。

先是一出门就被砸臭鸡蛋,被人吐唾沫,被小孩子偷偷拿石头砸,再是大娘大婶好言好声的劝。

但男孩和女孩坚信,真爱能战胜一切。

他们搬去了更偏僻的地方,依旧自由的相爱,甚至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但王家的人很快来了,镇里的人偷偷告密,王家的人找到了这个地方,他们强行带走了女孩,将男孩打了个半死。

女孩自然宁死不从,她偷偷跑了出来,重新找到了男孩。

男孩此时已是半死不活,女孩流着泪,这里的医药馆全去了一遍,只有一位看她实在可怜的老大爷给了她一些草药。

女孩回到属于他们的小屋,一点一点帮男孩包扎伤口。

泪水顺着脸颊掉落在伤口上,男孩轻嘶了一声,勉强睁开眼,安慰着泣不成声的女孩。

他们又一次换了住所,这次更偏僻,他们很少出门,窝在自己的小院里过着自己的生活。

再后来,他们的孩子出生了。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女孩给她取名,阿槐。

因为在女婴出生那刻,女孩闻到了一股非常好闻的槐花香。

但平静的日子并不长久。

在女婴一周岁生日那天,男孩为了庆祝,偷偷去一家糕点屋买了一盒糕点,奈何糕点屋的老板不讲道德,转头就告密了。

于是那天,女婴刚被哄睡着,嘈杂的声音就从屋外传来了。

是王家的人。

女孩不明白,都过去一年了,为何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但她无能为力。

他被人压着然后看着零头的玩家少爷从里屋拎出了一个女婴。

作为一个母亲,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乖巧可爱的阿槐被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血肉模糊。

那一刻,女孩感觉世界都崩塌了,她身上被人打的全是伤,但此时她已经分不清是身上的伤更疼,还是她的心更疼。

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力气,挣脱了所有人,然后小心翼翼的抱起地上那团血肉,他紧紧的抱着她,泣不成声。

“阿槐……我的阿槐……”

“啊啊啊!!!”

“阿槐啊!”

她撕心裂肺的喊着,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

她的阿槐,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悲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凄凉,屋里的人都没有动,没有人再上前拉着她,屋外下起淅沥沥的小雨,仿佛天地都为之哭泣。

而此时的男孩,才刚从外面回来。

他甚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看到了满地的血,满身都是血的女孩,和屋里各个身高体壮的人。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男孩,她的眼变成了血红色,满眼的憎恨,藏都藏不住。

“走,快走,阿祺,快走啊。”

阿祺无助迷茫的张着嘴,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动不了了。

“阿……阿槐?”

他死死的盯着女孩怀里的那团血肉,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阿槐……”

“阿祺!你走啊!”

女孩撕心裂肺的声音让阿祺回过神来。

走,一定要走,一定要……报仇!

阿祺握紧了拳头,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孩,记住了女孩怀里的血肉,他转身跑了,屋里没有人追他。

“阿祺……阿槐……”

女人凄凉的声音在半夜里显得诡异,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我的阿槐……”

那一夜,女孩抱着怀里的死婴,步步走到镇中心,镇中心是她与男孩从小种的一棵海棠树。

她将怀里的女婴小心翼翼的放在树旁,她泪流满面,手指一点一点摩挲着粗糙的树干。

“阿槐啊……阿祺……”

再后来啊,那一夜没有人敢出门,到了第二天,人们发现,镇中心的那棵海棠树变得分外的大。

那棵树上的花特别鲜艳,仿佛……那是用血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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