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跑了过去,从烟盒子里抽出一根香烟,笑嘻嘻地点上火抽了起来。“吼吼,华子烟唉,快快快,抽一根过过瘾。”
其他人立马行动,连黄花菜都不甘落后。林警官的浓眉微微皱了一下,把烟盒子往范德彪和丁小虎面前伸了伸说:“你们俩呢?不来一根?”
丁小虎“切”了一声,把头扭向别处,范德彪则是连连摆手,推说他不会抽烟。“他要娶媳妇儿了,他媳妇儿不让抽烟。”
黄花菜习惯性地把香烟叼在嘴角上说话。林警官把烟盒子放回到口袋里,扫了黄花菜一眼说:“你是女孩子吧?有没有十六岁?”
“十六岁?吼吼吼,原来我还是十六岁的小女生呀?”
黄花菜小手一扬,语气里透着不屑。驴根给林警官解释说:“她叫黄花菜,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
“小孩子少抽点烟。”
林警官嘟囔了一句。范德彪举手敬了个很不标准的军礼:“是,林警官,我是村长,是我没有好好教育他们。”
“花田峪的范村长,大青山最年轻的村长?”
林警官瞟了范德彪一眼。就这么着,除了丁小虎之外,林警官跟花田峪的这帮小年轻迅速搞好了关系。他见丁小虎一直不说话,便续了一根香烟说:“丁小虎啊,你也别怪我们警察办事不力。李警官是我师兄,他有他的难处。”
丁小虎顿时火了,很多年之后他才明白。那一夜,林警官说那句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激起他的怒火和心里面的怨愤之气。“有难处就可以不破案了?黄泥镇那么多摄像头,为什么就是那几只摄像头出了故障?出故障怎么了?是害我妹妹的人后台太大,连警察都不敢查吗?不敢查告诉我,我可不怕他们。”
丁小虎从来没有想今天这么失去理智过。自打开始建设老龙口,他一直注意观察成功人士的行为特点,从李断眉身上学到了很多为人处世的态度。但是此时此刻,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妹妹的案子拖了快十个月了,小小的黄泥镇,就算挨家挨户地问,也该问出凶手是谁了吧?还有镇西骡马市的吴铁匠,到现在都没有查出结果。人失踪了就让他白白失踪吗?小卖部的老板已经说了,吴铁匠是被几个黑衣人带走的。虽然没有绳捆索绑,但是那些黑衣人戴着帽子口罩,明显不是什么好人。不管什么案子,怎么到了黄泥镇就变成了破不掉的死案了呢?任凭丁小虎再这么慷慨激昂,林警官只顾着抽他的香烟。丁小虎一直说,他就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直到第五根香烟被他掐灭的时候,林警官终于开了口:“小虎啊,你知道我和李警官都是谁带出来的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丁小虎一屁股坐到地上,折了根小树棍儿往地上戳。“邹蓉的父亲,就是那位女法医的父亲。我和李警官都是邹老师的学生,也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刑警。”
说到这里,林警官叹了口气。“他让蓉蓉喊我们叔叔,其实在我和李警官的心目中,邹老师永远都是我们的恩师。可惜他死了,没死在歹徒的枪口下,倒在了自己人明争暗斗的牢狱中。”
“明争暗斗的牢狱?这是怎么回事?”
范德彪问。林警官重新点了根香烟,抽了两口回答道:“就是吃官司啊,大名鼎鼎的神探邹方华在监狱里畏罪自杀。你们相信吗?干了几十年的老刑侦在监狱里自杀了。”
他微笑着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吐了只又大又圆的烟圈儿接着说:“那时候蓉蓉在国外念书,马上就要拿到博士学位了。我和师兄瞒着她给她写信,跟她说邹老师烟瘾太大,失声了。”
“对,失声。就是这玩意儿抽过了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你们觉得蓉蓉她会相信吗?”
林警官开始唠叨起来。“肯定不相信啦,一个视频通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们瞒不了多久。”
驴根掏出他的短支黄金叶,给林警官和他的死党们每人发了一根。林警官笑了笑,把烟头掐灭在石头缝儿里,掏出打火机点燃驴根递给他的短支黄金叶:“你们猜错啦,统统猜错啦。蓉蓉这个笨丫头,我们瞒了她整整三年。她竟然信以为真,还给我们回信,让我和师兄替她给老父亲买生日蛋糕。”
说到这里,林警官忽然扭过头去,随后站起来,背转身说道:“丁小虎啊,你以为你自己聪明,其实蓉蓉也不是笨小孩。”
“我又没说她笨。”
丁小虎讷讷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原因,听了林警官的话,他的心里突然泛起一股深深的内疚。好像对不起李警官,对不起整个警察团队似的。“知道就好,蓉蓉一点儿都不笨,她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生。”
林警官叹了口气,停顿了两秒多钟,他转过身来,走到丁小虎身边,挨着他坐下来说:“你也不笨,你们几个都不是笨小孩。说吧,你是怎么看出来,今天的车祸不是普通事故的?”
“就是杨五福眼珠子上面的红点儿。”
黄花菜抢着说道。“你知道啥呀?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范德彪狠狠地瞪了黄花菜一眼。狗屎蛋他们几个赶紧护住黄花菜,示意她不要乱说。林警官点了点头:“你们说得对,问题就出在那个红点点上。在你们没有到来之前,蓉蓉已经查出了红点点的来源。”
略微顿了顿,林警官仰起脸,望着夜空中皎洁的大月亮说:“那是一种可以控制温度和关照强度的激光武器,大青山恐怕就要不太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