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御膳房怎么还亮着灯?”活阎王冯司仪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我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要是被这个活阎王冯司仪抓到我和裴琰在大婚之前还私自相会,指不定又打我多少个手板呢。
眼看着御膳房的大门即将被推开,我正不知所措之际,裴琰眼疾手快一把捞起我带着我躲进了壁橱之中,这个壁橱许是御厨平时用来放食材的地方,还有一大股青菜的味道,正巧能够容纳得下我们二人,壁橱的门上还有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正巧可以从里面查看外面的情况。
“吱呀”一声,御膳房的大门被推开,冯司仪拎着皇后小厨房送过来的食盒张望着四周,小心的迈了进来。
看到这个食盒我就来气,这都是满满一盒子美味,我的糖醋鱼,我的排骨汤,都被这个活阎王无情的抢走了。不过这个活阎王冯司仪这么晚了拎着这个食盒来御膳房干嘛?裴琰和我有着相同的疑惑,和我一起目不转晴的盯着冯司仪的行动。
只见冯司仪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确实没人之后,才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御膳房的门,将手里的食盒放到灶台上,将食盒打开,里面的食物竟然一口都没动,冯司仪面不改色地将这满满一盒子美味佳肴倒进了御膳房的泔水桶里.......
这是什么浪费食物的行为?这活阎王把我的小灶收走了,自己不吃竟然全部倒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我气极了,挥舞着拳头,恨不得马上出去跟这位冯司仪大干一架,裴琰却一把拉住我,皱着眉头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冯司仪轻轻盖上了泔水桶的盖子,收好食盒,又张望了一下门口的动静,才拎着食盒恍若无事一般打开门走了出去。
裴琰拉着我等了片刻,确定冯司仪不会再返回来,才放下心打开壁橱的门,走了出来。
“这冯司仪就是故意的。”我愤愤不平的冲到泔水桶旁指着泔水桶对裴琰说道,“这盒饭菜都是皇后宫里的小厨房每顿专程给我做的饭菜,可还没等我吃,就被那可恶的冯司仪收走了,竟然还全部倒在泔水桶里,她是何居心?明显故意欺负老实人嘛。”
“眼见不一定为实。”裴琰冷静沉着地蹲下身一把掀开了泔水桶。
泔水桶扑鼻的气味顿时迎面而来,我立马捂住了鼻子,嫌弃的说道:“的确是浪费了些,但你也别吃这些东西啊,多脏啊。”
裴琰闻言身子歪了歪险些摔倒,抬起头无语的看了我一眼,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了一根手指长的银针。
“你这是?”我忍住泔水桶的恶臭,凑了上前。
裴琰将银针插进冯司仪方才倒饭菜时不小心滴落在泔水桶桶壁上的饭菜之中,再将银针拔出,只是一瞬间,原本一根雪白的银针顿时变成了灰黑色,这饭菜是有毒的!
我惊的连连后退了几步,我原本以为皇后这老嫂子是为了让我被这群新进宫的美人们排挤,没想到是想直接毒死我!
“皇后是想要毒死我吗?”我有些后怕的握紧了双手,虽然我不会轻易地被人类杀死,但死亡过程的痛苦却感受的不比任何人少。
“这一点毒,不至于马上致命。”裴琰拿起银针放到烛火下细细端详,“皇后不是傻子,如果你吃了她送的饭马上被毒死了,任何人都会怀疑到她头上。”
“那她如此下毒的原因是?”我喝了口茶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她不会马上要你的命,而是慢慢的要,按照这种剂量的毒素,即使现在不死,等经过一个月到了我们大婚之日,身体内的毒素慢慢累积,那一天你是必死无疑的。”裴琰缓缓的说出了他推理出的真相,“我这么多年也没少受这位皇后娘娘的恩惠,所以一直有所提防,她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吧,即使我生辰那日没死,你死了,那我依然是身负诅咒的不祥之人。”
“果然最毒妇人心,那这么说来,这冯司仪是在救我吗?可她怎么会知道皇后会在饭菜里面下毒?”种种疑问围绕着我,这才刚进宫就有这么多幺蛾子事,真是可怕至极。
裴琰摇了摇头,看起来他也很是疑惑冯司仪的所作所为:“冯司仪之前是我母后宫里的打更宫女,身份低微,自我母后去世后,皇后成为继后冯司仪也被封为了司仪,这件事本就有些蹊跷,如今她居然出手帮你,更显蹊跷了。”
“这么看来,冯司仪肯定是知道一些当年你母亲诅咒事件内幕的人吧。”找到了当年案件的一些头绪,我都不由得兴奋起来,“是不是我们顺着冯司仪这条线往下查,就能很快揭开你娘亲当年冤案的真相了?我这趟皇宫还真没来错。”
裴琰看着我这副兴奋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的摸了摸我的头,轻笑道:“这皇宫里这么可怕,你就不害怕吗?”
我摇了摇头,有些俏皮的说道:“我才不怕呢,只要能够让你娘亲沉冤得雪,我被毒死一千次一万次都可以,再说了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
“你呀,要学会保护好自己。”裴琰笑了笑,突然一把拉过我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物件给我的手臂上戴上。
“这是什么?”我惊讶地举起手臂,透过微弱的烛光,可以看到我的手臂上正挂着一个通体透亮的紫色玉镯。
“是我母后留下的唯一的遗物,在她行刑的前一天偷偷塞给我的,说是给未来儿媳的见面礼。”裴琰的表情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说她这辈子没可能看到我娶妻生子,希望这个玉镯能代表她的祝福,让我这辈子不要像她一样,能遇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人。”
“这个玉镯这么贵重,我怎么能收?”我有些惶恐,要从手臂上将玉镯取下来。
“你是我认定的女人,是我相伴一生的妻子,怎么不能收?”裴琰蹙眉道,一把抓住了我不安分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口,我瞬间能够感受他的心跳正在快速而又有力的跳动着。
“我……”我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的动作。
“你反悔了?”裴琰带有磁性的嗓音萦绕在耳边,麻酥酥的。
“不是……我是觉得镯子……”我话还没说完却被他打断。
“不许反悔。”裴琰用手勾勒着我的唇形。
紧接着,他霸道而又炽热的吻便稳稳的落了下来,像是在索取什么一般,有些用力地吸吮着我的唇瓣,气氛暧昧而热烈。
得了,我和他的吻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发生,如今竟然在泔水桶旁边,我算是服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