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眼见裴琰把芙儿姑娘都找来了,自知事情已败露,最后的心理防线再也绷不住了,一脚便踢向地上的芙儿姑娘:“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连个匕首都保管不住,还好意思叫我干爹?”
芙儿姑娘猝不及防被踢倒在地,可怜这芙儿姑娘白天刚被江以儿暴打了一顿,一张漂亮的脸蛋肿的像个猪头不说,现在被干爹这么狠狠一脚踢倒在地,更是爬都爬不起来。
“干爹,您说……说什么呀?”芙儿姑娘趴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不解的问道,“辰王殿下说您被冤枉杀人了,让我来为您当不在场的证人啊!”
“什么?”杜大人这才知道中了裴琰的计,连忙否认,“方才的话都是老臣气昏了头胡说的。”
“杜大人,您刚才的话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裴琰冷哼一声。
“杜大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京兆尹招呼了两人将杜大人拿下。
“哈哈哈哈哈哈。”杜大人突然仰天大笑,“我杜晋为官数十载,自问官场的风风雨雨早已经历的明明白白,今日竟然栽到你这个毛头小子身上,我自认倒霉,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拿到我的匕首的?”
“我手里这把匕首根本不是杜大人您的匕首。”裴琰轻蔑一笑,“这不过是四弟前些日子从父皇那里要来的玩物,我命人对比了一下江相胸口的刀口果然是此匕首,所以给这匕首抹了点猪血而已。”
“高,辰王殿下这招实在是高。”杜大人艰难的扯开嘴角,做出一个似笑非哭的表情,“那你从何得知我是这芙儿的干爹,我明明将芙儿的身世背景消的干干净净?”
“的确,杜大人你做的一切都非常完美,我并没有查到芙儿姑娘一点的信息,但越是这样就越是有问题,不是么?”裴琰靠近杜大人,轻声说道,“你不是芙儿姑娘的干爹,而是亲爹,翠香楼的幕后大老板就是您吧,刘寅。”
杜大人闻言身体一震,不可思议的指着裴琰,声音变得极为颤抖:“刘寅是李泰父亲的师爷,怎会……怎会是本官。”
“刘寅?刘寅是我父亲的师爷,芙儿姑娘的父亲。”一旁的李泰也极为震惊的盯着杜大人,“辰王殿下您搞错了吧,这明明就是杜晋,刘寅是只有一只耳朵的。”
“是么?这是在翠香楼的暗阁里发现的。”裴琰从手下手里拿过一块灵牌,上面赫然刻着杜晋和李霖两人的名字,震惊了现场的所有人。
“这翠香楼一直都是达官贵人出入的地方,传说背地里专做仙人跳以官员犯罪证据做要挟,本官一直搜集线索可也没查到个所以然,竟是今年才调至长安城的杜大人所开?”京兆尹拿过灵位,极为震惊。
“那就要问问刘寅是如何谋权篡位一步步将杜晋杀死,鸠占鹊巢,如今还从地方官升为现在的正一品官员的吧。”裴琰蹲下身,一把扯掉了杜晋的左耳,这位杜大人的耳朵竟然是假的,裴琰看着失去伪装瑟瑟发抖的刘寅,“想必你这些年一定夜夜被噩梦缠身吧,才会在翠香楼的暗阁里供奉李泰的爹和杜晋的灵位。”
刘寅听完裴琰这一番话终于是再也抑制不住,像被人扒光了游街示众一般,无助的倒在地上,不住的发抖。
“那他的相貌怎会跟杜晋一模一样?”李泰震惊的站起身反复查看刘寅的脸却没有一点破绽。
“刘寅,你还不从实招来。”京兆尹狠狠的踢了一脚这个狸猫换太子的小人,刘寅不由得惨叫了一声。
芙儿姑娘不顾自己的伤痛扑了过去,哭喊道:“不要打我爹。”
“刘寅,你身为父亲竟把自己的女儿送去青楼做花魁,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升官发财梦。”裴琰冷眼看着这对父女情深,“如果不是李泰一眼认出了芙儿姑娘是师爷的女儿,我们还不会如此怀疑翠香楼老板的真实身份。”
“刘叔,你为何要害我父亲和世伯,如今连江相也要杀?”李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刘寅,眼里满是泪水,“父亲待你不薄啊。”
“哼,我还以为这个秘密永远没人知道。”刘寅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的声音,继而疯狂般的大笑:“我恨这三人许久,怎能不杀他们?”
“刘叔,你从父亲的书童到师爷,陪伴了二十几年,怎会下如此黑手?”李泰已泪水涟涟。
“书童?师爷?”刘寅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止不住的狂笑,“从小我就身份低微,只能跟着李霖他们朋友三人背后打杂,他们一个个考了科举走上仕途,我却只能窝在吴县做一个小小的师爷,凭什么他们生来就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生来就只能做个下贱的奴仆?看着他们三人的生活越过越好,家庭美满,仕途顺利,我就恨的牙痒痒。”
“阶层是生来的,可前途不是,我朝律例从未限制参加科举人的身份,是你一味嫉妒不愿上进罢了。”裴琰瞧着有些疯癫的刘寅冷冷说道。
刘寅却不理裴琰,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一路来做的一系列令人不齿的坏事:“我身为师爷,自然做的了一手好账本,我故意将假账薄交给江相,让为人正直的江相和李霖产生误会,从而使李霖入狱,接着我又找当时是锦州太守的杜晋诉苦,将真账簿给他看,说是江相陷害李霖入狱,待杜晋安顿好李泰母子之后,我便骗他去救李霖出狱,在路上就一剑将他刺死了,他死前绝望的眼神,我至今都忘不了哈哈哈哈哈。”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让父亲朋友三人反目。”李泰红着眼冲过去拎起刘寅的领子,恨不得吃了他。
“看见他们三人如此,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刘寅不管不顾的继续笑着说道,“杀杜晋的时候正好碰见一个老道士,老道士很欣赏我这份魄力,便将我和杜晋的脸皮互换了,我才得到了锦州太守的位置。可我还不满足,总有一天我要杀了江相,凌驾于他之上,成为朝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所以我专程在长安城靠着你抢来的钱财开了这家翠香楼,以仙人跳勒索官员的钱财和人脉,才能成功升为正一品。”
“还有脸皮互换这一说?”京兆尹看着刘寅的脸有些瑟缩,这显然这不是京兆尹所能理解之事。
我和裴琰对了对眼神,确定了对方心里所想,一定又是那个妖道干的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