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拿过白布细细端详了一番,胡子一撇,一拍惊堂木,喊道:“犯人李泰,这是不是你写的?”
李泰昂起头,我才发现,李泰的脸上也有不少伤痕,左眼被打到充血,他看了一眼白布便点头承认:“没错是我做的。”
“那今日午时你就等在翠香楼,等江相一来就将他谋害?”京兆尹乘胜追击。
“不错,是我做的。”李泰供认不讳。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父亲,我们江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江以儿情绪激动,几欲冲过去与李泰理论。
京兆尹见此,一拍惊堂木,喊道:“公堂之上,本官自由定夺,江小姐控制好自个儿的情绪。”
江以儿只得沉默下来,眼神还不时怨恨的盯向李泰。
“犯人李泰,你谋害江相这事,是否有人在背后指使?”京兆尹转头看了一眼裴琰,仍旧面不改色的问道。
看来这位京兆尹还真是个刚正不阿的人,面对皇子也丝毫不惧怕。江以儿闻言更紧张的看着李泰,期待着李泰的答案。
“我李泰一人做事一人当,从未受过什么指使,杀江相完全是因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该死。”李泰低着头说话,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此话一出,不仅江以儿情绪激动,恨不得冲过去一把将他斩杀,一旁的群众更是群情激愤,纷纷咒骂李泰是禽兽,江相为人谦和,为百姓着想,怎会是他口中的贪官。
“安静,安静。”京兆尹看着公堂之上乱糟糟的景象皱起了眉头,大力的拍着手里的惊堂木,“李泰,你不过才来京城一月不到,怎会知晓江相是贪官,并去刺杀他?”
李泰闻言伏着的身子抖了抖,并未答话。
京兆尹见他如此,便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模样,一捋胡子,冲外面喊道:“宣翠香楼证人来。”
来人穿过人群,立刻引得人群中男人的沸腾,她走上公堂,那副妩媚动人的模样无不引得在场的男人为她倾倒,连一旁站着的两排衙役都忍不住一直偷看她。
“参见大人,参见辰王殿下,民女芙儿有理了。”芙儿姑娘上前欠了欠身,对着裴琰和京兆尹行了个礼,在对上裴琰眼神的时候突然一惊,退后了两步,好像裴琰威胁到她一般夸张。
“芙儿姑娘,你说你是此次事件的证人,你看见了什么,如实说,有本官为你撑腰。”京兆尹面对芙儿姑娘的美貌依旧面不改色,一心只为办案。
芙儿姑娘又瞪大眼睛无辜的瞧了两眼裴琰,才开口说话:“回大人,芙儿今日去了辰王府送鸡汤,辰王殿下让这名叫做李泰的侍卫送我回翠香楼,可这侍卫在路上就……”
芙儿姑娘说罢便掩面哭哭啼啼起来,让外人看来,好像李泰欺负她一般。
“芙儿姑娘,但说无妨。”京兆尹被公堂上这两个女人的哭声吵得很是不耐烦。
“这李泰在回程的马车上突然威胁我,让我出面用美色引江相到翠香楼的房间来,他才有机会一举将他击杀,要是我不依他就会把我杀了。”芙儿姑娘抽泣着向江以儿道歉,“江小姐实在对不起,芙儿也是受人胁迫才出面将刚下朝的江相拦住,带去了翠香楼。”
“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还以美色引诱我父亲?”江以儿再也按耐不住愤怒,冲了过去,力气大的好似一头牛,我拉都拉不住。
江以儿冲过去一脚便将毫无防备的芙儿姑娘踹倒在地,顺势坐在江以儿的背上,用手连扇了芙儿姑娘好几个大嘴巴子,芙儿姑娘太过柔弱,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只能尖叫着喊救命,任凭江以儿在身上殴打她,发泄自己的怒火。
我之前便知道江以儿的性格彪悍,可没想到竟然如此的彪悍,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愣住了,去哪里能看得到这长安城一顶一的丞相府大小姐殴打长安城一顶一的花魁。
栎朔吓得在空中直扑腾,与我传音道:“这女人打架太吓人了,我还是少惹这什么江小姐生气为好。”
“来人啊,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公堂的秩序何在?”京兆尹颤抖着指着打架的两人,显然是气的不轻。
一旁的衙役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去拉开两人,可江以儿像是杀红了眼一般,死死的骑在芙儿姑娘的身上不愿下来,芙儿姑娘喊疼的哭声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江以儿属实战斗力爆表。
“小姐,小姐,老爷救回来了。”江以儿身边的侍女一路小跑来到身边高兴的传递这个好消息。
“真的,父亲情况如何?”江以儿的表情放松了些,从芙儿姑娘身上下来,还嫌弃般的在芙儿姑娘身上擦了擦手。
“是辰王府的大夫赶来,为老爷缝合了伤口,又给老爷吃了丹药,这才把血止住,保住了老爷的命。”小婢女看向裴琰,眼里充满了感激。
“辰王府?”江以儿狐疑的看向裴琰。
“方才听说了江相的事,本王便马上让手下带着大夫去了丞相府,如今丞相大人意识可清醒?”一直沉默不语的裴琰终于开口。
“回辰王殿下,老爷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不过大夫说暂无生命危险了,估计三天后就会醒来。”小婢女很是高兴自家主子的命保住了。
“京兆尹大人,既然江相的性命保住了,我看没有人比江相更知道是谁刺杀他,那我们便等江相醒来再做定夺如何?”裴琰的目光看向公堂之上的京兆尹,眼里满是无法拒绝的意味儿。
京兆尹看了看公堂上的这副乱象,被打到昏厥的芙儿姑娘,以及听见父亲保住性命归心似箭的江以儿,一副好脾气被气没了,捏着眉心,摆摆手:“罢了,先将犯人关押,我们改日再审。”
我看着李泰心甘情愿跟着狱卒走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真的会做那样冲动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