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挟持着穿着一身新郎官衣服的李泰往李母的房间走,我穿着一身凤冠霞帔跟在身后,这画面别提多诡异了,裴琰的模样看着不像是被绑架之人的反击,倒像是抢亲一般,代入了这个剧情我忍不住低头偷笑了起来。
“夫人笑什么?”李泰眯起眼睛,眼里闪射着杀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似乎要从我的脸上找出答案来。
“没什么。”我赶紧收起笑容正色道。
我从包里摸出一枚银针插在李母的手臂上,片刻之后拔下,果然不出所料,那银针果然变得漆黑。
我将银针高举给李泰看:“你母亲的确中毒不清,我怀疑她可能.....”
“我母亲这是怎么了?”李泰慌了,接过银针的手也极为颤抖。
我又将一根银针稳准狠的插在了李母的腹部往下三寸的位置,果然有一颗圆乎乎的东西顺着腹部直奔口腔,我撬开李母紧闭着的嘴,果然一颗符咒做成的法球就在其中。
“这是什么?”李泰惊呼,“我从来没给母亲吃过这样的丹药。”
“这就是你口中那位道行极深的妖道作的孽,他用符咒做成的法球来维持你母亲一天天转好的迹象,每次给你的丹药也是让这法球能在你母亲的身体里能寄存的更久的维持药而已。”我摇摇头叹了口气,“你母亲恐怕已经死了,灵魂也被这法球吸走了,现在的她不过是具空壳而已........”
李泰听了这话瞬间红了双眼,不知从哪来的巨大力气一把推开了挟持他的裴琰冲到床前,一把手捏起母亲的手臂感受了一下脉搏然后松了口气,全身颤抖着抬头,眼里燃起了凶暴之意:“你这个疯女人,竟然敢骗我,我母亲明明好好的,脉象也极为平稳。”
裴琰冲上前将我护在身后,冷笑道:“是么?那你将法球从你母亲的嘴里取出,看看阿树姑娘说的是否为真。”
李泰小心翼翼的从李母的嘴里将法球取出,生怕弄疼了母亲。法球取出的刹那间,李母的嘴里猛然吐出了一大口黑血,紧接着七窍也流出血来。
“母亲。”李泰哭喊道,慌忙地用手去堵,黑血却从他的指缝间流出,堵也堵不住。李母原本像睡着的身体瞬间也出现了不少尸斑,显然被毒死已经很久了。
外面的山贼听见屋内李泰的哭喊纷纷闯了进来,个个面露凶光,不明情况只觉得我们欺负了他们的老大,手持大刀就要挥向我们,却被李泰叫停:“停手,全都退下,没我的吩咐都不准进来。”
李泰崩溃的·1几乎用爬的姿势走到我和裴琰面前,裴琰见状把我往他的身后又拉了些,一只大手紧紧的拉着我的手。
李泰抬头眼里满是血丝,透露出无尽的绝望:“我母亲是不是就是吃那些丹药毒死的?”
我躲在裴琰身后,看着他那副可怜模样,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泰瞬间崩溃大哭,他的哭声是那么绝望,那么无助:“母亲,是儿子不孝害死了你啊!”
“不,李泰,不是你,是那个妖道骗了你。”我终究还是有些不忍,这人如此丧心病狂也都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如今自己却成了加速母亲死亡的推波助澜者,任谁也接受不了吧。
“我与那妖道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害我的母亲?”李泰的望向地上的法球,布满红血丝的眼里满是仇恨。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那该死的妖道用同样的手法骗了不少人的性命。”我义愤填膺道。
“我还害了不少的妙龄少女枉死,我真的不是人,我不仅背弃了圣贤书,我还背弃了做人的底线。”李泰说着就要站起身往墙上撞,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裴琰眼疾手快踢了个凳子挡住了李泰的脚步,李泰躲闪不及摔倒在地,他痛苦地瘫倒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你随时都可以去死,但你就如此轻易的放过那个妖道了么?”裴琰轻蔑一笑,“还是说,你原本就是个胆小鬼,不敢报仇罢了。”
“报仇........报仇,我当然要报仇。”李泰的眼里顿时又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其实这次拦路杀你们,也是那道士的指示,他说干完你们这票也可以拿到救我母亲的丹药。”
“那臭道士为何要杀我们,我们与他无冤无仇?”我一下来了气,他才刚刚害死了可怜的豆萝,如今又来加害我和裴琰,这样的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我也不知,我只是奉命办事而已。”李泰摇摇头表示不知。
“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道士一直都在暗处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裴琰凤目慢慢聚焦在那颗法球上,眼里杀意迸生。
“看来我是时候会会这个妖道了,你平日是怎么与他联系的?”我询问李泰道。
“那道士行踪神秘,平日里我都是每逢十五将处子之身的少女清晨放在棺材里运到十里地外的乱葬岗,第二日晚上再去取棺材,棺材里就只剩这套嫁衣和一颗包好的丹药。”李泰回忆着之前的事又露出痛苦之情。
“那这么说想要再见到那道士只有找来一个处子之身的少女再放进棺材,然后我们再跟踪棺材就能找到那妖道了,对吧。”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可这黑虎寨在这荒山之中到哪去找一个处子之身的女孩呢?春兰?她看起来都三十出头了,那道士肯定不信吧,上哪找呢?
“夫人不就是最佳人选吗?原计划我就打算今夜一过就将夫人放到乱葬岗去的。”李泰指着我,一语道破天机。
“这个嘛,我虽是最佳人选.......”想起那妖道年岁并不输我,且道行远高于我,虽然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但想着自己随时有可能就会被他丢进炼丹炉,灰飞烟灭,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发怵,嘴上却不愿示弱,“但是辰王殿下肯定担心我,不愿让我去犯险,辰王殿下之命民女不敢不从。”
裴琰闻言拍了拍我的肩,一脸悲痛的模样:“本王虽是担心,但李夫人为百姓捐躯消除一方祸害这份恩情,相信百姓们都会没齿难忘,我也会为李夫人起庙每日令人供奉的。”
裴琰重复着李夫人这三个字,重复的及其咬牙切齿,我没得罪他吧,让我去送死。
“夫人放心,只要你肯帮李某这个忙,让我能为母亲报仇雪恨,我会紧跟棺材的,确保你绝对安全。”李泰冲我双膝一跪,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既然你相公都打包票保证你绝对安全了,裴某也不打扰你们夫妻俩了。”裴琰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跨过门槛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