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问题，季歌干脆地摇了摇头。
男人反而有些不解：“你没有进入游戏吗？”
“没有。”季歌回答：“那个游戏又没说必须要参加才行，只是说强制了不能退出，那我不参加，也就不牵扯退出的问题了吧？”
男人被他说的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犹豫的说：“你作弊！”
“我没作弊，只是不喜欢这个游戏模式而已。”季歌说：“你就是这个游戏的主导人吧？我有点好奇，下面的那些人，全都是曾经伤害过你的吗？”
对话的对象是人是鬼，季歌还是能分清的。
现在这个站在天台上的人，分明就是管理了这个游戏世界的鬼了。
听到季歌的问题，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他们确实是伤害过我的人，但也只是一部分而已。网上那些喋喋不休的言论有多少你知道吗？他们把人逼上绝路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又后知后觉的补充：“哦，你应该是知道的。毕竟你也出现在了这个世界里，这就证明你也是其中之一。”
他说着，看向季歌的目光更多了些愤怒和憎恨。
季歌却平静的回望着他的眼睛。
摇了摇头，他说：“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给我的学生做家访。你们两个人的世界重叠了而已，我以前就不喜欢上网，网暴的事情我当然没参与过。所以至少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是无辜的。”
季歌说的很认真。
男人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
似乎是这样看着他，就能通过对视，得知季歌说的到底是对是错一样。安静了很久，他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那随便你吧，反正你不参加这个游戏，你也没办法离开这里的。”
他这样说着，又重新走到了一旁停了下来。
季歌也没急着再说什么，就在他身边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两人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从楼梯上爬到顶楼，然后站在顶楼的边缘一跃而下。
季歌在旁边数着数。
数到190的时候，他又朝着男人问：“这些人天天在网上骂人，心里接受能力也不怎么样啊？”
“是我没心情等他们太久了。”
男人说：“他们说的每一句伤害别人的话，给人造成的心里损伤，都是现实世界的万倍。所以能撑到现在的，应该说还是挺厉害了。”
他说着，自己也朝着天台边缘走了过去。
他没跳下去。
身边的人们却还在继续向上。
走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季歌惊讶的发现，上楼的居然是他熟悉的钱尘。
看到季歌的时候，钱尘也愣了一下。
季歌哭笑不得：“看来你赢到了最后？”
钱尘低头沉默。
想了想说：“应该也不算赢，只是我经历过，他们没经历过。所以我的承受力比他们更强一点而已。”
季歌苦笑：“那感觉怎么样？有舒服点吗？”
钱尘摇头：“没有。”
他原本也以为，如果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报复那些人的话，他或许可以感觉到舒服一点。可事实证明，他和那些人的想法原本就不同。
这种伤害人的事情，他永远不会做的有多痛快。
男人看到他们的样子，沉默了片刻，自己回到了天台跟前，然后缓缓的向前踏出。
身子向下坠落。
男人放心的打算闭上眼睛。
可下一秒，胳膊被人一把抓住，季歌带着钱尘一起，把男人又重新抓回到了天台上面。
“都已经死了一次了，干嘛还要再来一次？”
“这些人当初伤你，你现在伤了他们，债都还清了，你还要干什么啊？”
“不管以前是对是错，现在都清空了。他们会怎么样我不管，你也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了吧？”
季歌说着，朝着男人露出了笑容。
人类有他们的安身之处。
厉鬼同样也有他们的庇护所。
季歌深吸一口气，缓缓问他：“愿意来我们学校，当我的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