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风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佣人说她昨晚喝醉了。
她也记不太清,许是真的喝醉了。
窗外刚下过一场雨,大雨过后的空气格外清新,院子里的树木挺拔招展;树叶青翠欲滴,碧绿的叶子上滚动着一滴滴小水珠,晶莹剔透。
“古驰去哪了?”她开口问道。
佣人回答说,公司来电话有些事情要处理,应该是出去了。
夏南风不再言语,让佣人下楼帮她煮碗小米粥。
佣人下楼后,卧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熟悉的号码。对方带来的消息让她安心了不少,心中的戒备稍稍放下。
“确定吗?”她问。
“不会有问题的。”电话那端的男人肯定的说道。
得到确切的回答,夏南风才安下心来。
“还有周延和陈宇的死有结果没?”谜团依然还有很多。
“有了点线索,可以确定不是意外,还需要一点时间。”男人语气沉闷。
“嗯,知道了,有消息再联系。”夏南风挂断电话。
佣人端了小米粥上来也不吃了,吩咐司机备车,说要去逛街。
古驰不在,其他人做不了主,面面相觑,站着不敢动。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夏南风面色不愉。
同样是有钱人,有的人说话好使,她的话就像没人听似的。
“要不等古少爷回来?”佣人试探的问道。
对上夏南风阴骘的目光,又把话咽了下去,“好的南小姐。”
……
聂氏总部大楼董事长办公室。
桌上的向日葵被一双纤细白嫩的手从花瓶里取出来,丢弃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取而代之的是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女人打量着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唇角勾起满意的微笑。
“你在干什么?”
男人清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带着不满。
肖美云扭头见郑伯言进来,毫不避讳的在他的位置上坐下。
笑盈盈的说道:“我喜欢玫瑰,以后你的办公室就放玫瑰好不好?”
“谁让你把花换掉的?”郑伯言看着垃圾桶里的向日葵,眉头皱的愈发的紧。
肖美云不以为然,几支破向日葵而已。
她偏不让这间办公室里留下任何一点与夏南风有关的东西。
“几支破向日葵跟聂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比起来,孰轻孰重啊?”她站起身,扭着腰肢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的问道。
她知道郑伯言和夏之行都想要她手中的股份,谁拿到了便可以掌控聂氏。
吃准了郑伯言想要她手中的股份,她才这么有恃无恐。
“几天前也许我还想要你手中的股份,不过现在我无所谓。”郑伯言双手一摊,面容冷峻的在沙发上坐下,没有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为什么?”肖美云有些意外。
郑伯言勾唇冷笑,就是不说话。
心中了然,肖美云到底是谁的人?既然有幕后的指使者,那么这个股份她是没有决定权的。
既然没有决定权,何必要浪费时间。
“肖小姐,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把股份给谁,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办公室。”男人冷着脸,说不尽的绝情。
明明他对夏南风不是这样的,他所有的温柔和笑容难道都只会给那个女人吗?
肖美云觉得不甘心,明明她比夏南风还先认识郑伯言的。
那是在林家的酒会上,年仅十八岁的她对这个谈吐不凡,温润儒雅一见钟情,心生爱慕。壮着胆子上前搭讪,他对她礼貌的微笑。
可后来再见,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甚至不记得她是谁。
在家里破产,所有人都远离她的时候,他会给她钱,让她好好吃饭。
他就像是她生命里的一束光,可这束光却从来不属于她。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她卑微一粒尘埃,从未进入到他的眼中。
“你当真要这么绝情吗?”肖美云艳丽的面容上露出悲戚的神色。
“我们只不过见过几次,何来的绝情一说?”微卷的睫毛下,黝黑深邃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
肖美云痛苦的问道:“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夏南风?”
是她不够漂亮?还是身材不够好?还是他感受不到她的喜欢?
然而郑伯言的回答,却让她绝望。
“没有人可以跟她比。”提到夏南风,郑伯言的眸子里多了一层柔光。
“郑伯言,你会后悔的。”肖美云擦干眼泪,甩门而去。
……
昏暗的酒窖内,矮桌上摆满了打开的红酒瓶。
大半都已经空了,女人抱着红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
眼泪糊住了她的视线,脸上的妆花了大半,变成了调色板,丝毫看不出美女的模样。
“你喝了多少?”
一双锃亮的皮鞋跃入她的眼帘,还有男人质问的声音。
“臭男人滚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女人含糊不清的骂道。
男人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拿起一旁的冰桶,将里面的冰块悉数倒在她头上。
冰块刺激的女人大声尖叫起来,“姓夏的,你干什么?”
女人跳起来,摇晃着身子叫嚣道。
夏之行目光阴冷,质问道:“你看你像什么鬼样子?”
“我变成这样子,不是你害的吗?”肖美云大声道。
夏之行冷笑道:“我害得?是我让你发骚去勾引郑伯言的吗?人家不要你,你非要发贱往上凑。”
肖美云摇晃着身子,跌坐在单人沙发上,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就连不肯多看我一眼,也不愿意?”
“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你就是把心剖出来给他也是没用的。”男人对待爱与不爱的女人是两个极端。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我爱他。”肖美云哭哭啼啼。
夏之行蹲下身子,捏着这张与她姐姐一模一样的脸,警告道:“你别忘我,我给你这张脸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去勾引郑伯言。”
半年前他从n市带走了落魄的林雅儿,替她改头换面,让她加入了自己计划。
接近聂子韩,挑拨夏南风和郑伯言的关系,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我不想干了。”肖美云恨极了这张脸。
她被迫去学这张脸主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已经彻底失去了自我。
为什么她一直在模仿,假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