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去救她侄女,连个余光都没给翟问天。“她泼了我师傅一身水,是不是该道歉?不道歉今天就变成个秃子算了,反正现在天气热,不要头发也挺凉快。”
洛明月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来了一把剪刀,作势要去剪阿秀的头发。阿秀急了:“别剪别剪。”
“你别太过分了,不就是不小心泼了水吗?换身衣裳就好了,阿秀是姑娘,要是没了头发,让她怎么过?”
郑菊蛾看到剪子也吓得不轻。“不小心?我不小心捅了你一刀子行不行?”
洛明月看着翟问天孤单单地站在那,就有些于心不忍。别人不知道,都以为翟问天脾气臭,空有一身医术不给人治病。但洛明月却是了解的,脾气臭那是因为文革时期受的伤害太大了,以至于对谁都是防备的样子。而不给人治病那完全是因为治疗时间太长了,有些病现在用中医疗法调理长则数年,要吃那么长时间的药不如去医院开一刀就好了。曾经翟问天也苦口婆心劝过病人,但病人却不理解,最终去医院做完手术还来踩他一脚。就那一次,翟问天面对可以开刀做手术的病人就绝对不会治,统统都赶走。这样的师傅让洛明月有些心疼,所以看到阿秀泼了师傅一头一脸的水,她就气得火冒三丈了。“菊蛾,你刚才是跟明月说了你不喜欢我吗?”
翟问天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郑菊蛾说道。郑菊蛾眼神闪了闪,避而不答:“翟大夫,先让你徒弟放开我侄女吧。”
“放开她!”
翟问天看向洛明月,洛明月依言甩开阿秀,从身上掏出一个帕子给师傅擦脸。“现在可以说了吧?”
翟问天并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刚才郑菊蛾那一瞬间的逃避他就知道了,只是他好不容易第二春,就想听一句实话。郑菊蛾张了张口,洛明月在一旁插了句嘴:“东三巷子里的张老头!”
“我,不是,翟大夫......”郑菊蛾心里一惊,看了眼洛明月,还是决定铤而走险。“西二巷的老李头!”
洛明月看着郑菊蛾冷笑。这两个老头正是郑菊蛾的姘头,洛明月其实也不太确定,只不过有时候看到这两人经过郑菊蛾的门前,总是会进去坐一会儿,而且这两人的身份也好查,稍微一问就知道。当她说出第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郑菊蛾的表情分明就有心虚,而她的表情如此笃定,就是想让郑菊蛾觉得她是知道的。郑菊蛾最终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而是明明白白地拒绝了翟问天。于是,翟问天的第二春没了,他失恋了。回了医馆的他把门咣地关上了,还把洛明月关在了外面,洛明月叹了口气,也没有劝他,反正这种事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慢慢想开走出来了,她劝再多也没用。不过也许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酒,洛明月回了酒坊,把这件事跟魏子言说了一下,魏子言当下什么话都没说,抱了一大罐酒出去了。没一会儿回来,告诉洛明月:“师妹,那两个老头去找那寡妇了。”
当天晚上,洛明月跟魏子言坐在医馆门口喝酒,边喝边听对面郑寡妇家传来一阵阵哭声。不一会儿,医馆门被打开,翟问天走出来,挤开两个徒弟,坐在酒坛子边上跟两个徒弟一起边喝边听。没了第二春,翟问天现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研究医术上,之前洛明月给他的那本复印本的医书被他翻了个遍,也不知道是开窍了还是死心了,失恋后不到半个月就把那本书研究透彻了。研究透彻的后果就是所有来看病的病人,都免不了要扎几针,洛明月做的玫瑰红糖膏也被翟问天卖出去好多,导致洛明月每天都围在灶前做玫瑰红糖膏。今年洛明月没有那么怕热了,哪怕是市场跟火打交道,身上也是凉爽的。酒坊里因为有了冰柜,双皮奶跟奶茶也卖得特别好,洛明月在冰柜里冻了冰块,装奶茶的时候就放几块进去,凉凉的特别舒服。意外的是双皮奶竟然比奶茶卖得还快,之前的碗都不够用,吃完了回收过来洗碗,消毒也需要费大量的人工。光是陈芸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天热了,魏子言酿完酒每天都只想偷懒,所以店里的活基本上都是陈芸一个人干的。也不知道陈芸的男人从哪里知道陈芸之前被那几个二流子骚扰的事,每天陈芸回家穿的都是洛明月给她的“工作服”,上面T恤,下面九分裤。农村里的人哪有穿得这么周整的?